蛇群-(1)
苏渺抱着被子满脸通红地坐在床上, 指着摔在地上还没回过神来的林非池, 恼道:“你怎么睡到我床上来了!”
林非池睡意朦胧地答道:“这里只有一张床啊”
“你昨晚分明说的是你会打地铺的!” 苏渺瞪了他一眼。
“地上好冷。” 林非池随口答道, 作势又要爬上床。
“诶诶诶, 你做什么!” 苏渺慌忙地伸出手去拦住他。
林非池眼皮都不抬,直接将苏渺的手握住,塞在怀里, 抱着她又躺了下去。
“再让我睡会。” 他下巴抵住苏渺的脑袋,将苏渺紧紧地按在他的胸膛上, 懒懒道。
他昨晚兴奋了大半个晚上,到凌晨时分才睡着。
苏渺挣扎了半天未果,咬牙道:“有你这样睡的么?!”
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苏渺的头发,柔声道:“这样我才睡得着。”
苏渺:“”
这不是我认识的林非池!
快来人把他带走!
林非池忽地发出一声喟叹:“你回来了这么久,总算可以正大光明地抱你了。”
这句话犹如惊雷一般在苏渺头顶炸开。
她惊慌道:“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林非池凑过去亲了亲苏渺的耳垂道:“在北丘的时候就知道了。”
!!!!!
他居然这么早就知道了!!
苏渺捂住自己的耳垂, 杏目圆睁道:“那你干嘛不说!还一直配合我!”
林非池垂下眼,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怕你不喜欢。”
怕你又不见了, 所以不敢拆穿。
苏渺抬头看他。
林非池黑黝黝的眸子里溢满了她看不懂的情绪, 苏渺觉得浑身上下都烫得快要烧起来。
她身子僵硬地推了推林非池的手臂,转移话题道:“昨晚那人呢?”
“你不会就让他一个人晕在那了吧?”
林非池皱眉道:“你这么关心他干嘛。”
苏渺奇道:“人家到底怎么你了,你怎么对他有这么大敌意?”
林非池闷闷道:“他都比我先看到你作男装打扮,还和你大半夜呆在一块。”
苏渺:?????
这到底是哪门子奇葩理由。
她无奈道:“我真的不认识他。”
“他看起来也是位侠士,若是就这样活活被山中的野兽叼走了,多不值当。”
“他没事。” 林非池淡淡道:“我将他移送下山了。”
闻言,苏渺点点头, 这才放下心来。
“你以后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讲话。”林非池突然没头没尾冒出一句。
“什么?” 苏渺扬声反问道。
“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讲话。” 他理直气壮地重复了一遍。
苏渺气急反笑:“好好好,那我干脆不说话好了。”
林非池收紧了手臂,声音软了下来:“渺渺,我随便说的,你还是要和我说话。”
苏渺哼了一声,动了动身子,蹙眉道:“快起来了。等会要去城里看看。”
“这儿怎么了?” 林非池用手指绕着苏渺的头发,漫不经心地问道。
“听说好像有几个人接连被咬了,据他们的描述来看,应该是被蛇一类的东西。”
“哦。” 林非池淡淡地应了一声,“伤口如何?”
苏渺仔细回忆了一下:“伤口处皮肉皆溃烂,还冒着黑气。”
林非池顿了顿,极不情愿地松开了手,“那好吧,我们去看看。”
炎炎夏日里难得的好天气,清凉的风吹来,空气中飘散着草木树叶的芬芳。
林非池和苏渺并肩走在下山的路上,准备继续去城里打听打听情况。
苏渺恢复了原本的打扮,依旧是一身红衣,如瀑的黑发用发带高高束起,美艳又英气。
林非池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苏渺,忽然开口喊住了她:“渺渺。”
“嗯?” 苏渺偏头看他。
林非池手心朝上,一对精致的银镯倏忽间出现在他掌心。
“这是什么?”
林非池轻轻地拨弄了其上的两个小小铃铛,抿嘴道:“送给你的。”
这是一对极为精美的手镯,银光点点,雕刻着复杂精美的花纹,一看就知并非凡品。
苏渺一愣,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林非池已经牵起她的手,将这手镯套进她纤细的手腕里。
这银镯刚接触到苏渺的皮肤,便立即缩小,牢牢地卡在了她的手上。
苏渺一惊,睁大眼睛道:“这是怎么回事?”
林非池嘴角微微撇动,避而不答道:“反正你都带上了。”
苏渺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板着脸道:“快说。”
林非池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道:“有了那铃铛,这样你以后去哪里我都能知道了。”
“你!” 苏渺一时间语塞,简直不知道该说林非池什么好。
林非池佯装无辜,手揽在苏渺纤薄的后背上,颇有些强势地带着她往前走,催促道:“走了走了,晚了不好了。”
“赶紧把这事解决了,咱们回家去。”
苏渺和林非池一路打听,终于来到那家为受伤之人治疗的医馆中。
主事的大夫是个中年男人,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十分好说话。
林非池和苏渺先问过好后,便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
苏渺问道:“不知哪几位受伤的百姓,如今可好了?”
大夫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在下医术不精,虽然已将他们脚部的毒液清除干净,但伤口皮肉溃烂之处,却仍不见愈合的痕迹,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伤口皆为何物所致?”
“都是被蛇咬的。”
林非池负手在身后,淡淡将医馆打量一圈,拧眉道:“他们如今还在医馆之内吗?”
大夫连连点头,道:“都在后堂里休息呢。他们伤的太重,还根本无法下地行走。”
苏渺和林非池对视一眼,问道:“我们能进去和他们说会话吗?”
“自然是可以的,请两位大师随我来。”
说着便撩起门帘,朝着后院走去。
医馆的后堂是个简单的小房间,是医馆主事大夫专门辟出来给伤势严重的患者休息的场所。
苏渺一迈入房间,浓郁的血腥气混着着药材香便扑鼻而来。她被这古怪奇异的味道一熏,眉头紧皱。
屋内有六个身穿布衣的百姓,正仰面躺在临时用木板搭建的简易小床上,痛苦地抽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