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文科理科-(2)

　　 某次午休，乔伊被物理老师喊到办公室加训，丁志摩也在不远处的座位上听语文老师给他讲作文。午休结束，两个人一起回班级。开门碰巧遇到一位男生出教室洗脸，见了丁志摩，说了句：“哟，我们的大文豪回来了呀！”

　　 眼神满是不屑和不友善，还带着点儿嘲笑。乔伊对那样的眼神，十分敏感。她不安地偷偷望了眼丁志摩，他也只是扯了扯笑容打了声招呼。

　　 乔伊其实和丁志摩并没有多少交集，但她觉得丁志摩能坚持自己的梦想，是一件十分了不得的事儿，她还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呢。

　　 语文一考完，乔伊就有种期末考已经结束了的感觉。纵使物化虐她千百遍，不及语文考试写作文。

　　 期末结束，学校也死活不放人，愣是要死撑着到规定假期的最后一天。老师也累得很，不再授课，跟学生聊一聊理想，侃一侃人生。更甚，拉起窗帘，用电脑连着学校新买的多媒体放电影。

　　 学期结束的倒数第二天，期末成绩公布。

　　 冯若水拿着期中期末和平时的月考成绩单进了教室。她将几张单子放在讲台上，做了简单的文理科介绍和学校，然后让所有的人根据个人高一成绩的总体情况以及强弱点，选择文理科。她反反复复念叨了几句，还一再强调，要和家长仔细商量完了，才能填表格。

　　 乔伊听得一头雾水，期中的时候，冯若水就跟她说了文理科的事儿，她也没太在意。怎想，这么拖着，一下子就到了最终做决定的时刻，她还没有想好呢。

　　 文科理科，就意义来说，于她而言，并无多大本质区别，反正都是为了应付考试和分数。然而，看冯若水严肃的表情，乔伊也不禁严肃起来。

　　 就算今天早放学，且是刚考完了试的，很多学生也没急着回家或是出去玩儿。办公室走廊里，到处围着咨询文理科，让老师帮忙的学生。

　　 乔伊挤过人群，直接背着书包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乔帅仍未回来，乔尔也不知道到哪儿耍去了，想找个人说一下，都没得说。乔伊拿出表格，上下扫了两眼，回忆起自己几次各科的分数，又惦记着冯若水曾说的文理科数学竞赛的事儿。犹豫了很久，她才爬到床上，将枕头下的信封拿了出来。

　　 沈白寄过来的信，除了聊了些鸡毛蒜皮的事儿，还写了他的联系方式。

　　 乔伊把信摊在书桌上，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拿起电话摁下一串数字。她的手，抖到虚弱无力，好几次都把中间的某个数字按跳过去了。哆哆嗦嗦，终于打通了。心跳声如雷鸣，都听不清那头是否有“嘟嘟嘟”的声音。

　　 “喂，你好。”

　　 熟悉的声音，仿佛此刻沈白就站在她的身边，对着她的耳朵诉说。乔伊捏紧了话筒，思绪如乱草，不知如何开口是好，就这么心急如焚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所幸，话筒那头的沈白反应过来，没当作骚扰电话挂断，而是又问了句。

　　 “乔伊？”

　　 “嗯。”

　　 乔伊应了声，又立刻感觉自己的声音像是堵在嗓子眼儿一样，也不知道沈白听没听得见。胡思乱想着，沈白把气氛谈开了。

　　 “欸，我这信可是寄了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你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难道它是在半路被打劫了？被劫财了呢？还是被劫色了呢？要真是……”

　　 仍旧满嘴火车炮，没个正经。乔伊听着熟悉的口吻，也慢慢放松下来，跟沈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啰里啰唆说了半个小时，还没有往主题靠一步。就在乔伊想着就这么闲聊几句，不拿文理科的事儿烦沈白的时候，他又先开口了。

　　 “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你不用跟我这么见外，有话就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一语道破，乔伊难为情地抓了下头发，将文理科分班的事情说与沈白听了。那头沉默了好久，等到她都以为是断线了，沈白才说了句意义不明的话。

　　 “你是从什么角度考虑文理科的？想清楚了，你自然就知道选择了。”

　　 乍一听，乔伊实在没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但又不想再没完没了地追问下去，便应了声，表示自己晓得了。继续闲聊了几句，沈白那边有人在喊他，俩人便匆忙切断了通话。

　　 乔伊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好一会儿才放下听筒。

　　 沈白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