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七章：立刻前往世界的尽头吧-(2)

　　 瑟庄妮脸色有些凝重，要知道远处的臻冰之桥可是出现巨大裂缝，无数冰原恶魔喷涌而出，如果只是她们三人孤身前往，极有可能被无穷无尽恶魔围殴致死。

　　 “并不危险。”

　　 丽桑卓语气冰冷道：

　　 “我曾经就做过一次，但那一次，做决定的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人。但如今那人已经不在了，所以这个时候……总得有人站出来做出这个决定，否则弗雷尔卓德遭受沦陷，这片雪原的每一片雪花都无法幸免。”

　　 丽桑卓的语气有些复杂。

　　 “但很可惜……我们如今的力量和当初相比，简直不在一个档次。”

　　 丽桑卓叹了口气。

　　 当初阿瓦罗萨赛瑞尔达，还有她丽桑卓都是至强的寒冰圣者级别，但眼下艾希只拥有阿瓦罗萨转世的力量还未觉醒，瑟庄妮更是成为战母很短一段时间，完全无法与她的先祖赛瑞尔达相比。

　　 再加上那场可怕的符文大战波及了整个世界，弗雷尔卓德整体力量都被削弱了太多。

　　 这一战与当初相比，胜算小了太多太多……

　　 更何况当初的战争中，可是有一位愿意牺牲自己生命，甘愿守护整个弗雷尔卓德的盖世英雄。

　　 可如今的三人……

　　 “不要抱有太大期望。”

　　 丽桑卓的语气很冰冷：

　　 “如果战争失败，那就想办法保存实力，在恶魔的侵略中生存下来……这一战获胜几率很小很小……”

　　 艾希的疑惑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为什么，难道敌人真的强不可敌么？”

　　 丽桑卓露出一种难以会意的沙哑笑声：

　　 “呵呵……不是敌人强弱的问题，而是弗雷尔卓德需要一个很关键的人，没有这样的人，战争是不可能胜利的。”

　　 她的声音停了下来，就像寒夜里忽然止住的冷风。

　　 瑟庄妮追问道：

　　 “什么样的人？很难找么？”

　　 丽桑卓露出一种沙哑的笑声：

　　 “何止是难找，这个人可以为拯救天下苍生而放弃一切，甚至可以抛弃她最爱的妹妹而不顾，她可以为了所谓的保护一切，去彻底牺牲自己……她有一种冷酷到绝情的伟大精神。”

　　 她陡然望向瑟庄妮道：

　　 “如果没有这样的人，这一战是不可能胜利的，这就是弗雷尔卓德的宿命！”

　　 瑟庄妮被盯得浑身发寒，她涨红脸大喝道：

　　 “如果必要的话……我……我也可以啊！”

　　 丽桑卓冰冷地注视着她，隔着浓浓的黑纱眼罩，目光却锋利得有些刺人。

　　 “你真的可以么？”

　　 她的声音冰冷而彻骨，似乎直接剖开皮肉，刺向了人们的内心甚至灵魂。

　　 很显然，这是面对灵魂的拷问。

　　 瑟庄妮咽了口唾沫，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即使对方是个盲人。

　　 “回答我的问题！”

　　 丽桑卓的声音森然如狱：

　　 “你真的可以为了所谓的和平，牺牲一切，包括你最重要的生命？用你的内心，用你灵魂的声音回答我！”

　　 瑟庄妮脸色发白，她不自然地低下头。

　　 如果是在宴席与谈笑间，她必然会毫不犹豫答应，可真相是她现在真的面临这种情况，即使战争失败，她依旧能凭自己的力量活下去，她怎么可能愿意为了战争而牺牲自己呢？

　　 “可能……或许……”

　　 丽桑卓寒冷彻骨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不用说了，你做不到。”

　　 瑟庄妮惭愧地低下头，闭上了嘴。

　　 艾希问道：

　　 “你从哪里看出她做不到的？”

　　 丽桑卓嘴角露出一种很嘲讽的笑容：

　　 “因为，真正能做到的人，根本不会有任何犹豫，在问题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答案。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我亲眼见过这样的人。”

　　 她冷冷地望向艾希道：

　　 “那个人就是你的先祖，阿瓦罗萨！”

　　 艾希宛如遭受晴天霹雳，整个人当场愣住了。

　　 接着默然低下头。

　　 她的眼神有些低落。

　　 因为，就在刚才，她悄然发现一个很可怕的事实……

　　 那就是当她刚才听到丽桑卓的追问时，她尝试着自己扪心自问了一下。

　　 于是让她寒如彻骨的情况发生了……

　　 她自己同样犹豫了很久。

　　 在这一刻她恍然明白了什么，她终究只是阿瓦罗萨的转世，活在那位至高圣者传奇下的影子罢了。

　　 她并不是真正的阿瓦罗萨。

　　 “所以我才说，这场战争，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

　　 丽桑卓就像一个绝情而直白的智者。

　　 她用最简洁锐利的语气，说出最让人窒息的话，但这些话却偏偏蕴含着至理，让人只能默默地接受。

　　 丽桑卓道：

　　 “但你们也不必惭愧，阿瓦罗萨之所以是阿瓦罗萨，是因为古往今来的弗雷尔卓德，就只有这样一个人。她已经达到一种我们都无法理解和达到的精神高度，而这种精神高度，恰恰才是决定这场战争胜负的……真正关键！”

　　 艾希表情挣扎道：

　　 “可是……难道弗雷尔卓德真的要沦陷吗？丽桑卓，难道连你……也达不到这种高度么？”

　　 回答她的是一道毫不犹豫的声音：

　　 “当然了。”

　　 丽桑卓冰冷地道：

　　 “我能做到的，就是信守当年的约定，永久地镇守监视着嚎哭深渊，这已经是我的极限。”

　　 她的声音寒冷侧骨，一如无数年前的那句话般：

　　 “我不可能为，与我无关之人牺牲生命，我只知道，人要为自己而活。”

　　 话音落下的瞬间，丽桑卓已然驱使着臻冰涌向了极北的方向。

　　 “但在此之前，依旧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丽桑卓凝视着那座臻冰之桥：

　　 “弗雷尔卓德人可以接受战争的失败，但绝不可以在战争结束之前缴械投降。”

　　 她冷冷地说道：

　　 “所以现在，立刻前往世界的尽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