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冬竹-(1)
原来,原来……
竟不是贼,而是洵儿拿去画画了!
那春竹岂不是……被冤枉了?
大娘子浑身一颤,坚定的否决这个想法。
她转身呵斥红叶道:“你都干什么吃的,这几日流若轩丢了东西,不知道吭一声?”
红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娘子明鉴,洵少爷绘画时不让奴婢跟着,奴婢着实不知情!”
“无用的东西,蠢出生天的死货!”
洵儿似乎被大娘子呵斥声吓坏了,爬下贵妃榻往外间跑去。
“洵儿,干什么去,别跑那么快,当心摔着!”大娘子幽幽地叹了口气。
沈宛卿呼出一口气,好歹蒙混过关,“母亲,洵儿之前也这般行为吗?”
大娘子摇头,“不曾。”
崔妈妈蹙眉想了想,突然想到半年前屋里也丢了一件净瓶,是否和洵少爷有关?
只是那只瓶子在春竹丫头枕头下发现的……
可惜了,多好一丫头。
她不太确定,便未开口。
洵儿不多时让红叶抱着一个大匣子,手里还拿着几张画稿。
“祖母,孙儿把瓶子保护得很好,你看,还上了锁。”
看着孙儿天真稚气的模样,大娘子有火也不好再怪罪。
沈宛卿接过画稿,仔细看了看,突然惊讶道:“洵儿,这是你半年前画的?真是漂亮极了。”
“母亲,你看看,洵儿画得多好,以后一定是个聪明的小画家。”她把那幅特地用陈年旧纸画的净瓶递给大娘子。
被沈宛卿一顿夸,大娘子喜上眉梢,顺当的接过一看,不得了,我的老天爷,这画的还正是半年前丢失的那只净瓶!
她和旁边崔妈妈对视一眼。
崔妈妈眯眼瞧着,满脸震惊。
“大娘子,或许,我们冤枉春竹姑娘了。”
崔妈妈喜爱春竹,她手脚灵敏,做事游刃有余,最关键是对真洵少爷心照顾。
在侯府,这样的忠心为主的丫鬟可不多得。
“洵儿,祖母问你,半年前,你是否在祖母屋里拿了一只翠色瓶子去画?”
洵儿乖巧点点头,“洵儿本想画好送给祖母,但红叶姐姐突然进来,我只好将瓶子塞在春竹姐姐枕头下。”
“后来,后来瓶子不见了……”他委屈巴巴地搓着手。
“你当时怎么不说!”
大娘子音量略大,听着像在训斥人。
洵儿委屈得嗷嗷大哭,“我,我……”
“大娘子,洵儿少爷当时小,小孩忘性大,不记得也正常,只是春竹姑娘她……”
洵儿借机哭着说:“坏人,坏人,春竹姐姐,我要春竹姐姐。”
沈宛卿瞧着他哭的凶,实际眼泪没掉半颗,孺子可教也。
大娘子心疼极了,搂着好好洵儿哄慰一番。
“好洵儿,以后想拿什么东西,得告诉祖母一声,知道吗?”
洵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侯府是我家,东西都是我的。”
“是是是,但咱们也得做个有礼貌的孩,是与不是?”
洵儿点点头。
她敛着眉,神色有些疲倦。
春竹已被打发到庄子,再回来岂不是打侯府的脸?
“母亲,想必春竹是冤枉的,不如将她接回来,继续照顾洵儿,这样我们也放心些。”
“不必,我看红叶照顾挺好,就让她待在庄子上。”大娘子想把此事揭过去。
“大娘子,这不妥……”
“此事休要再提。”大娘子急急打断崔妈妈。
无论是对沈家两姐妹,还是对自己,大娘子没什么可指摘的地方,她也只是困在侯府的苦命人。
只是,为了侯府脸面,让一个活生生的人蒙受冤屈,未免令人心寒。
沈宛卿面色不虞,握着拳头,看来药下的还不够猛。
从流若轩出来,冬禾等在外头。
她附耳在沈宛卿耳边嘀咕了几句。
“冬竹?她要见我?”
“是,她派人说,务必请小姐去一趟,有事告知。”
“去瞧瞧。”沈宛卿抬着步子,往柴房方向走去。
上一世,和冬竹并未有什么冲突,两人相安无事的待在侯府,会是什么事呢?
沈宛卿到柴房时,只见冬竹穿着一袭红衣,梳着精致的妆容,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
只是这副样子,和柴房实在不搭。
她高昂着头,神情悲伤,“来了。”
“找我何事?”
冬竹自尊心极强。
即便落到这般境地,也是漂漂亮亮体体面面的。
她直话直说,也不藏着掖着,“我身上有些秘密,死之前不吐不快。”
沈宛卿身后的汀夏和冬禾迅速对视一眼,守在门口。
汀夏不悦道:“冬竹,大娘子只是把你发卖出去,什么死不死的。”
“和死没区别。”
是心死,她苍凉一笑。
“世子给我下了药,断子药啊!”她扶着木柴垛站起身,抚了抚耳边的鬓发,“他这是想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