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妾婢庶子-(1)
崔妈妈大着胆子上前去探红叶的鼻息。
探完之后,朝大娘子摇摇头,“红叶姑娘去了。”
贺盛霖嫌恶,招来两个婆子,将人拖了出去。
率先开口说话的是秦妙仪,“侯爷,你可看清了,是这丫头攀扯我,现她已认罪,可还仪儿清白了?”
啪!
大娘子抬掌给了秦妙仪一掌。
她恶狠狠道:“认罪?天王老子来了,你也是罪魁祸首!”
大娘子眼中出现一抹杀意,新仇旧恨喷涌而出。
“颠倒黑白的东西,还有脸说没罪,明日我就捆了送去报官。”
“大娘子好生威风,小娘也是人,不是任人糟践的物什!”贺佳吟忍不住替母亲感到不值。
“是啊,爹,你刚才也听清了,分明是刁奴攀扯小娘,小娘她是被冤枉的。”贺聿怀跪在地上,很是不服。
“好啊,妾婢庶子,你们一个二个,黑的让你们一窝说成白的,反了天不成!”大娘子怒极,偏偏嘴皮子不够仪香阁的利索。
贺盛霖不悦地瞪了一眼大娘子,妾婢庶子这几个字深深刺疼他,这是他一身的疼。
庶子出身的他特别听不得人这种话,也不允许别人当着自己的面提这几个字。
原因无他,堂上坐着的贺家老太太,是他亲生母亲。
她妾室出身,正经夫人离世后,她破格提拔,成了永定侯府的当家主母。
无论是官场还是家里,这些年总脱不掉庶子的身份。
越在意什么,越刺疼什么。
贺盛霖高声喝斥道:“一口一个妾婢庶子,大娘子这是要打谁的脸?”
大娘子不甘示弱的回他,“现在是争执这个的时候?侯爷也忒拎不清了!”
“大娘子教训的是,我是妾婢,但两个孩儿是侯爷亲生的,大娘子非要分个嫡庶,实在诛侯爷的心。”
她极会转移话题,一下把问题转移到嫡庶之分上去。
“我被人耻笑,被人唾弃,被人瞧不起,这些我认,但谁也不能说我的孩子,说侯爷。我对侯爷痴心一片,大娘子不该张口闭口嫡出庶出,失了当家主母的风范。”
大娘子头皮都炸了,怎得被她带偏了。
怕贺盛霖半路杀出来护着秦妙仪,她只得先下手为强,将人擒了,“崔妈妈,让门口的婆子进来,把秦氏押进柴房,不许任何人探视。”
老太太一听,摇着头,一脸拒绝。
贺盛霖压着火气,“等等,此事有蹊跷,将人禁足仪香阁。”
“侯爷,你,你,你这是要包庇她?”大娘子后退几步难以置信!
大娘子踉跄几步,看向老太太,问:“母钱觉得呢?”
老太太拄着拐杖,于心不忍,这可是她亲手带大的姑娘,怎忍心看着她死在大牢中。
“大娘子,我与侯爷一个意思。”
“今日之事都拦在肚子里,谁也不许外穿,让我听见了风声,我定撕烂她的嘴!”
“她可是杀人凶手啊,你们,你们都包庇她!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沈宛卿不愿再看这场毫无意义的争执,既已失先机,只图来日。
禀了大娘子回去照顾洵儿,带着人离开了流若轩。
刚走出流若轩,便见影壁后有一女子偷摸的张望着,见沈宛卿三人走过来,慌张的往外仪香阁去。
夜黑风高,沈宛卿也没看清来人,只吩咐汀夏道:“汀夏去看看,刚才何人在此处。”
“是,小姐。”
汀夏提着灯笼跟了上去。
眼下,就只剩她和惊秋两人,主仆两人面上都不轻松,几日之内,侯府死了两人,注定人心惶惶。
“小姐,我们收拾行李,回沈府住一段时间吧!”她从未觉得侯府这么阴森恐怖过。
沈宛卿摇头,“躲得过初一,能躲过十五吗?”
惊秋摇头。
是啊,小姐既已嫁人,便是侯府的一份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为何大小姐要累死累活操持侯府,天大的血窟窿也得咬牙补上,不向娘家吐露半点婆家不是,她与侯府早已是绑在一起的利益共同体。
侯府是她,她即侯府!
谁会说自己的不是呢?
若要脱离苦海,只能把自己摘出来。
沈宛卿现在满脑子都是秦妙依手中拿着的玉佩,她拿枚玉佩是什么意思,是与侯爷的定情信物,拿它博同情?
还是,这是其他什么人的玉佩?
她俩脚程极快的走回潇湘苑,洵儿吃了药现现已睡下。
冬禾守在旁边研究着近日小姐新写的食谱。
沈宛卿看了一眼贺洵,便去了书房。
惊秋给她磨墨,冬禾去厨房端温着的饭食。
金丝楠木条案上铺着纸,沈宛卿借着烛光把那枚玉佩画了出来。
“像么?”她问惊秋。
惊秋看了看,画着一枚玉佩,很普通的款式,不明所以。
“婢子愚昧,不知小姐指的像什么。”
“像不像今日秦姨娘手中拿着的玉佩?”她点破问道。
惊秋想起来了,秦姨娘今日手中就握着这么一枚玉佩。
她那时还很奇怪呢!
“像!”
“明日拿着画去仪香阁打听打听,问问玉佩的来路。”
“小姐怀疑这枚玉佩是红叶的?”
“且先问问吧,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破绽。”
冬禾手脚麻利,不一会就端来三四盘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