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娘子-(1)
下午,大娘子屋里的崔妈妈来了。
沈宛卿正带着洵儿做一些强身健体的游戏,他小脸热得红扑扑的,却仍然坚持要跟着继续训练。
崔妈妈看到这一幕甚是欣慰,笑着福了福身,说:“夫人,大娘子让老奴来请您和洵少爷一并去流若轩用晚膳。”
“好,我先带洵儿去洗漱一下,崔妈妈先回去。”
崔妈妈应了一声,笑吟吟的离开了潇湘苑。
汀夏端来面盆让两人净手,贺洵已经能自己动手,沈宛卿深感欣慰。
“洵儿,我中午叮嘱你的话,记住了吗?”
“记住了。”
“好,重复一遍,姨母检验一下。”
“不可以乱吃东西,不可对任何人说今日之事,不可吃……”
见贺洵记得牢,孺子可教也,沈宛卿宠溺的揉着他的小圆脑袋。
“洵儿是姨母见过最能记事的小孩。”
贺洵天真地问:“姨母,我按照你说的做,春竹姐姐真的就能回来吗?”
所谋之事,事在人为,此法不行大可另换,她委婉道:“不敢百分百确定,但希望很大。”
“好,洵儿听姨母的。”
不管怎样,沈宛卿绝不坐以待毙。
下午,汀夏就去打听了,侯府下人告诉她,确有这么一回事,有人举报春竹偷了大娘子里的定窑花口瓶净,人赃并获,当下就被主君打发到庄子上去了。
春竹贴身照顾贺洵,定窑花口瓶净藏在枕头里,显得可疑了些,被抓把柄的概率太大,这手法,实在不怎么高明!
她大可把东西藏在缝里,埋在土里,何必放在如此明显的地方。
不见得东西就是她偷的,倒像是栽赃嫁祸。
再说,姐姐离世后,春竹原本是可以直接回沈府的,因为洵儿在侯府,她说什么也要留在他身边照顾,足见一片赤诚之心。
半年前的事,查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事件重现,把事情重新复制一遍。
晚膳,流若轩。
沈宛卿从嫁妆里挑了一对上好羊脂玉镯子和镶金珠双喜钿,才带着洵儿过去。
在大娘子开始立规矩时,沈宛卿拿出盒子里的玉镯和钿头,分别送给大娘子和六姑娘。
沈宛卿心想: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
“母亲,六妹妹,这原本早上就该送来的,一直拖到现在,你们看看可否喜欢。”
贺佳凝抿唇笑了笑,欣喜地打开一看,是一对镶金珠双喜钿,做工别致,小巧玲珑,煞是好看。
“谢谢嫂嫂,很是喜欢。”
曲大娘子显然不吃这一套,瞥了一眼女儿,小声说了一句,“什么德行,一点小恩小惠就被收买了。”
贺佳凝娇嗔,难掩喜色,“母亲,嫂嫂送的是好东西,你不要就给我。”
大娘子白了她一眼,没给她好脸色。
倒是旁边的崔妈妈推了一下她的肩膀,伏在她耳边劝道:“大娘子,咱们见好就收,这是新妇给您的礼物,您笑纳着就是。”
崔妈妈也真是怕这位拎不清的大娘子说出得罪新妇的话,家和万事兴,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干什么得罪了新妇,落不着好。
圆桌上,坐着大娘子,六姑娘贺佳凝,和洵儿。
沈宛卿知情识趣,站在大娘子身边,替她布菜,伺候她吃饭。
席间,曲氏问道:“聿舟呢,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沈宛卿恭敬地答:“饭前派醒春去问过世子,世子说有事,就不过来陪母亲用饭了。”
曲氏显然不满,眉头紧蹙,“什么事比吃饭重要,聿舟一天在忙些什么!”
“母亲,哥哥或许有重要的事在忙呢,你管他干什么,他又不是小孩子。”
“哼,我还不知道他,和你爹一个模样,色胚过头。”
崔妈妈一脸无奈,急急在大娘子耳边提醒她,“大娘子慎言。”
“怕什么,敢做还不敢当了?”
贺盛霖今晚本来会留在流若轩用晚膳的,临到饭点,被仪香阁的秦妙仪派人请了去,说秦姨娘头疼犯了,请侯爷前去看看。
“犯病,死了才好呢,小贱蹄子,不早不晚,偏到饭点把侯爷请过去,没安好心,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
贺六姑娘撇撇嘴,不耐道:“母亲,嫂嫂还在呢,说这些干吗,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沈宛卿面色不减,心底却泛起冷笑。
曲大娘子话头一转,又开始说教起女儿来,“还有你,凝儿,你就不能学学佳吟那丫头,多和你爹亲近亲近,这几个月,你爹越发疼爱五丫头和怀哥儿了,我看仪香阁的小贱人迟早爬到我头上。”
“母亲说的什么话,您才是侯府的当家主母,仪香阁只是妾室,有什么可担忧的。”
“凝儿,有当家主母的身份又如何,你爹心不在流若轩,又有什么用?”
“你祖母也偏袒秦氏那下贱的小娼妇,为娘的能怎么办?”
贺佳凝悻悻地闭上嘴,娘说的是事实,她无从反驳,只得埋头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