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1)
南烟跟沈渊结婚了。
南炎知道的时候宛如五雷轰顶,差点没直接晕死过去。
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沈渊证都她扯了。
几个首长坐在一起都有些尴尬,气氛有些僵硬,连忙安慰南首长:“没事的,南烟那孩子心里有数。”
南炎快疯了,简直暴走了,双眼发红,怒吼道:“她有数,她有数跟野男人结婚?”
“她有数就不该如此草率!”
南炎气的心肌梗塞:“婚姻是可以儿戏的?”
“说到底,南烟在这次任务中确实牺牲太大了。”
南炎气的想抽人,可也明白,事情发展由不得他,他转身,厉声低吼道:“沈渊什么时候宰?”
“他什么时候死?”
顾卫国也觉得南烟似乎玩的有点大了,他看向南炎叹了一口气:“南叔,沈渊暂时不能动。”
南炎气的一脚踹翻了跟前的椅子,椅子撞到墙上变得四分五裂,就要沈渊这个人像这样,被踹的粉碎!
沈渊敢站在南炎面前,下场就是如此这般!
南烟有些发懵,她坐在床上良久都没消化掉这个事情。
沈渊跟她扯了结婚证就跟没事人一样,依旧三两天的失踪,回来就直入正题跟她睡觉,不再做任何措施。
沈渊想跟她要个孩子,莫名的坚持,无论什么借口都不好使。
南烟很怕自己怀孕,就偷偷的背着沈渊吃药。
她不能给沈渊生孩子。
原本就是命中注定不能靠近的人,他们不该有如此交集。
他们之间有一道巨大的鸿沟无法跨越,更不能相爱。
她可以睡他,但没傻到要给他生个孩子。
沈渊身材好,年轻,长得好看,就外形来说,这男人是她从小到大看见的最好看的人。
南烟身边不少公子哥少爷长相不错的,可都不及沈渊四分。
睡他,她不亏。
孩子是牵绊,南烟生了就得为他负责,她负不起这个责,承担不起这个孩子的到来。
南烟到沈渊身边已经二月有余,自杨建死后,他有意避着她,手底下的事情从不当着她面谈。
杨建的死给沈渊带来了一定的打击,杨建在欧洲南面有一批军火被黑吃黑给吞了,手底下的人开始造反争权夺位,这些是线人提供的消息。
所以沈渊最近都忙着处理杨建死后带来的影响。
南烟端着茶水走过去,书房里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谢熯看着南烟笑着打招呼:“大嫂。”
南烟笑着应了一声把东西放在桌上:“嗯。”
她转身顺手把托盘留在了旁边的花瓶下:“你们谈,我先出去了。”
沈渊坐在椅子上眼眸深邃的望着她:“阿姨煮的中药记得喝了。”
南烟微愣,点头:“好。”
她走出去还贴心的顺带把门给关上。
南烟下楼端起那碗中药一饮而尽,然后就上了楼,这是沈渊让人给她开的调理身体的药。
南烟上楼就关了房门,她快步走到电脑面前手指飞快的敲着键盘,耳上戴了蓝牙耳机,滋的一声轻响,书房里两个的谈话就灌入了她耳中。
南烟听着两人的对话,眸子逐渐的沉了沉,她脑子开始飞速的转动着,开始布局。
沈渊要去s国跟人交涉,顺便把杨建的人都给收了,那地盘,他也要占有。
南烟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时间不断的流逝,她连忙关电脑摘下耳机,装着漫不经心的走下了楼梯。
她拿着阿姨做的糕点敲响了房门,房间里传来了低沉的嗓音:“进。”
南烟走进去把糕点放在餐桌上,低头在男人脸颊上亲了亲,搂住他脖子撒娇:“明天我想去逛街,你陪不陪我?”
沈渊将她顺手抱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我明天有事,得出一趟远门。”
“估计得一星期才能回来。”
谢熯被迫吃了一把狗粮,连忙错开眼睛伸手抓糕点吃,掩饰这股冷空气。
他望着她明显不开心的脸,看了谢熯一眼:“我让谢熯陪你去。”
沈渊抱着她的腰身,捏了捏她的手:“想要什么就买。”
沈渊给了她一张卡,里面存了五百万进去,给她当零花用的。
南烟抱着他脖子:“卡里只有两百万了,我要给你用完了怎么办?”
才短短两月左右,她就给他造完了三百万。
这么多钱,以自己的工资卡,这辈子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赚到这么多。
这话里话外都是在提示沈渊给她加零花钱。
谢熯一口糕点差点呛死自己,一脸震惊的望着林若若,他可是知道这卡里是有五百万的,才多久就花了这么多钱?
沈渊抱着人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她,也没拆穿她:“我再给你打点进去。”
对待自己女人,沈渊养起来向来花钱大方,他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南烟开心极了,直抱着他亲,笑的眼睛弯了弯:“沈渊,你对我真好。”
他拍了拍她的手,低头在她唇上轻咬了一下,深邃的眸望进她瞳仁,声音沙哑:“自己去玩会,我还有事情要谈。”
南烟开心的点头,一路欢快的收拾茶杯,顺手带走了之前放的托盘。
整个过程,她都像一幅没事人一样,心态和心理都强大到了极点,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就把东西收了回来。
等人出去了,谢熯看着他大哥又给南烟的卡打了五百万进去,直傻眼了。
“大哥,对一个女人,没必要花这么多钱吧?”
有钱也不能这么败家啊!
谢熯开始对这个漂亮的女人有了成见:“这林若若花钱也太大手大脚了。”
沈渊打完钱看了他一眼:“这么多钱,我这辈子花得完吗?”
“………”
谢熯无语了:“那那也不能给她花这么多吧?”
“你以后结婚生子不需要钱?你用不完,可以留给你下一代啊!”
沈渊眉头紧蹙,身子慵懒的往后靠在了椅子上,眼神淡漠:“我的钱不给我老婆用,给谁用?”
谢熯翻了个白眼,他实在是不懂恋爱中的男人。
“大哥,你该多谈几个,长长经验。”
“今天喊老婆,明天就得离。”
谢熯真的很担忧,看着沈渊严肃的提醒他:“玩玩就行了,你可别动真情了。”
沈渊听的烦躁,眼神冷冷的看着谢熯:“我不会跟她离婚。”
“你嘴巴不想要了,就割了。”
谢熯前一秒直接闭嘴了,后一秒反应过来,他直接炸开了,猛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们结婚了?”
谢熯明显声音都颤了起来:“大哥,你可别吓我啊。”
沈渊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微抬,翻了翻面前的资料。
谢熯跟了沈渊八年,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这默认就是承认。
谢熯真觉得林若若是个祸水,魅惑男人的妖精,他隐约有些担心,怕他大哥真的一脚栽到南烟身上,被她害死。
谢熯颤巍巍的问:“大哥,你真跟她结婚了?”
沈渊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谢熯直接炸了,他觉得沈渊疯了!
才认识多久就跟人结婚?
谢熯痛心疾首的望着沈渊:“到底为什么啊?你们才认识多久?你了解她吗?”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
沈渊动作微顿,眉眼低沉:“谢熯,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爱她?”
沈渊答不出来,爱,这个字不适合他,他觉得矫情,也让人觉得油腻,恶心,他不是会说这种油腻字的人。
谢熯要崩溃了:“你不爱她,你娶她干嘛?”
沈渊低垂着漆黑的眸,回答道:“她差个老公,我差个老婆,刚好。”
谢熯胸口痛,他直觉得沈渊大概是那女人给骗了,把他迷的晕头转向的。
谢熯要疯了,他暴躁的抓起了头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这天底下这么多女人差个老公,她怎么就非得是你?”
“大哥,你是不是被她迷的神魂颠倒,不知道轻重了?”
“谢熯!”
一道低沉带着微怒的声音直灌入他耳中,让谢熯整个人就跟泄了气的气球一般没了力。
“我是个成年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把一叠资料甩得飞起,眼神隐约带了一些不悦,声音冰冷的厉害:“你要真觉得我是个会被女人影响的男人,从今天开始,你就另立门户,别跟在我身边。”
谢熯身子猛然一抖,有些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沈渊,眼睛一瞬间就红了,他嘴皮有些发抖,眼神愣愣的看着他:“你要赶我走?”
他嗓音嘶哑,在不断的发抖:“为了个女人,你要赶我走?”
沈渊看着他大受打击的模样,一脸暴躁的揉了揉眉心:“我没赶你走。”
“也没那意思。”
“我是让你独离出去。”
谢熯眼睛红的厉害,泪水飚了出来,他对着沈渊撕吼咆哮了起来:“你还不是这个意思?刚才特么的明明都说了!你为了个女人跟老子翻脸?”
他红着眼哭着控诉他大哥,字字滴血,失望透顶:“这么多年,我跟了你这么久,上刀山下火海,你从来不对我说这么重的话!”
“你现在要赶我走!”
他重重的抹了抹眼泪,望着沈渊一股子决绝:“好!老子走!”
“以后你特么爱怎么着,怎么着,我以后一句屁话都不放!”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重重的摔上,谢熯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只留着沈渊脸色阴沉的坐在椅子上。
他心身疲惫的靠在椅子上,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不明白自己的兄弟为何不理解自己。
换了任何一个人,他不会选择跟她结婚。
他可以给钱,足够多的钱,也绝不会沾上婚姻这二字。
南烟洗漱完在床上涂身体乳,她望着沈渊明显阴沉的脸色,开口道:“怎么了?”
沈渊望了她一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林若若。”
他言语中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出来,可迟迟没有开口。
“沈渊,我们是夫妻,你要是心里负担太大,可以对我说。”
南烟温情的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心情有些激动:“我来当你倾诉的垃圾桶。”
沈渊肯定是遇见一些难解的难题了,这男人要是主动跟她倾诉,她能更多意想不到的情报。
对此,她对沈渊越发耐心了起来。
沈渊宽大的手抚在她这张漂亮的脸上,低垂着漆黑的眸望着她:“你爱我吗?”
南烟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深情望着他,没有一丝犹豫就脱口而出:“我爱你。”
听到她脱口而出的这三个字,沈渊盯着她看了良久,那双漆黑的眸宛如一张巨大的网浓密的笼罩住了南烟。
南烟不知为何,被他这样顶着,心没来由的有了一丝压迫。
后来过了很久,沈渊告诉她,当她脱口而出就说爱时,他从这三个字中读不出她对他的爱。
南烟听完缄默了很久。
南烟笑着问他:“怎么了?”
“没事。”
他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嗓音低沉:“我出趟门,晚些回来。”
南烟忙开口问道:“你要去那?”
“找谢熯。”
说完,男人高大的身躯就消失在了门口,等他走后,南烟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沈渊找到谢熯的时候,谢熯抱着酒瓶在家里院中喝酒,边喝边指着院中的指桑骂槐,一边痛苦流涕一边哭着使劲骂。
沈渊走进去就听到了许多不堪入目的话,全是骂他的。
谢熯没怎么读过书,文化程度不高,没什么文化,骂人要多脏有多脏,人全身上下所有器官和祖宗八代全骂了个遍。
沈渊听的脸色阴沉,走过去一脚将谢熯踹翻倒在了地上,阴骘的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骂够了吗?”
谢熯痛的眼泪直流,看见沈渊阴沉的脸吓得半死,酒全醒完了,连忙爬了起来,又想起来什么,梗着脖子怒气冲冲的吼道:“谁让你来我家的!”
沈渊直接一巴掌狂扇了过去,把谢熯脸都扇红了,他眼泪哗啦啦的来,委屈的蹲在地上抱着手臂埋头痛哭。
沈渊想起谢熯嘴里那些脏话,恨不得再给他一下:“过两天给你请个老师,教你文化课。”
谢熯干脆坐在地上只是抱着自己痛哭,泪水直流,压根不搭理他。
沈渊拿起桌上的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他抬眼望着天上清冷的月,淡然开口:“谢熯,我这辈子没什么想要的。”
“就只想要个她。”
他漆黑的眸子格外的沉:“她哪怕骗我,陪着我也行。”
“只要她对我好一天,我就给她花一天的钱。”
谢熯的哭声嘎然而止,坐在地上脸都肿了,他“嘶”了一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
沈渊翌日一大清早就离开了。
南烟醒过来的时候床边已经没有人了。
谢熯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个鸡蛋敷脸,手里拿着它滚来滚去的,看见南烟下楼冲她挥了挥手,笑着喊道:“大嫂。”
南烟看着他肿的像猪头的脸,嘴角微抽:“你出车祸了?”
谢熯痛的骂骂咧咧的:“我日了,被特么的狗咬了!”
他胸口沉闷的厉害,一股子烦躁:“别提了,晦气的要死。”
南烟当然不信他被狗咬了,倒也没问。
谢熯带着她出门购物,南烟兴致很高,整条街整条街的逛,逛了四个小时,谢熯跟几个保镖手里都挂满了袋子。
谢熯累的像条死狗,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他终于懂了,林若若为什么花钱厉害,那包包几十万,几百万的,她眼睛不眨的就买了。
钱不够还是谢熯拿自己卡给她刷的。
谢熯心累,身更累,看着还在不停试衣服的女人,他哭丧着一张脸:“大嫂,要回去了吗?”
南烟也累的快吐了,脚都感觉踩出火花了,她脸上依旧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穿着新衣服在镜子前转圈圈。
她问谢熯:“怎么样?好看吗?”
谢熯惶恐连忙点头:“好看!好看!”
南烟橫了他一眼走进去把衣服换了,出来把衣服拿给工作人员:“一看你就很敷衍。”
说完,她继续逛下一家,谢熯觉得自己真的快死了。
下次他再出来陪林若若逛街,他就去死!
打死不来了!
南烟看一群男人仿佛被人吸了精气一般,魂都开始飘了,她指着店门口那些椅子:“你们就在这坐吧,我自己进去逛。”
谢熯简直要给她磕头了,忙带着人过去坐着。
南烟接连又逛了两家,把袋子丢给谢熯又跑去旁边几家逛。
这辈子,她从出生到现在都没买过这么多奢侈品。
沈渊有的是钱,估计都不是什么干净的钱,她可不会手软。
走到一家服装店,她看着店老板,笑着说:“老板,明年还出新货吗?”
店老板抬头看了她一眼:“女士这边请,我们那边有最新款店衣服。”
南烟点了点头抬步走了进去,她随意拿了一件长裙走进衣帽间试衣服,忽然,她用帘子围住自己的身体往外面喊了一声:“老板,你进来帮我拉一下拉链。”
店老板走了进去,拉上帘子低声说:“有情况?”
南烟将写好的一张字条交到她手中,抬眼看了她一眼,店老板连忙收进裤兜里给南烟拉上了拉链。
南烟走出来又陆陆续续的逛了几家,然后领着人回了别墅。
一回到家,她就感觉自己快要废掉了。
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沈渊得到的那批货被军方突袭,他损失惨重,手底下的人死了不少,东西也没拿到。
同时,军方摧毁了一个有史以来产量最大的毒窝,大毒枭在逃跑的过程中被当场击毙。
南烟坐在床前看着这条新闻,她眸子里没什么变化。
沈渊胸口中了一枪,被手底下的人掩饰着逃跑了。
南烟关了新闻上床睡觉,大脑不断的转动着,大脑神经兴奋到快要炸裂,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头痛的厉害。
她不知何时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她感觉黑暗中有个人在盯着自己看。
她察觉到危险快速的睁开了眼,入眼而来的是沈渊那双深沉到可怕的眼眸,他坐在床前低头凝视着她,让她心口微凝,被吓的一跳。
她从床上爬起来,笑着看向他:“你回来了。”
沈渊一把甩开了她的手,眼神冰冷的要杀人,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刺骨的寒意涌了上来。
南烟心口猛的一颤,手忍不住弯曲了一下,她表情管理控制的很好,但这时候了,心理素质也强悍的可怕。
南烟望着他,装做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一脸受伤的望着他,眼睛微红,声音沙哑:“沈渊?”
沈渊了阴沉的可怕,眼神阴骘的盯着她,牙龈都快要咬碎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南烟心微抖了一下,她觉得大概自己要活不成了。
她没想到沈渊会发现的这么快。
“我”她张了张口,闭了闭眼睛准备开口却被打断。
沈渊眼神阴沉沉的,咬牙切齿:“林若若,我对你还不够好嘛?”
她抿唇:“好。”
沈渊把发现的那瓶药丢在了她床上,怒道:“那你背着我吃药?!”
那是南烟偷吃的婴儿隔屁丸,不会让她有孩子。
南烟脑子有些懵逼。
她低头看着那药,身子突然一阵冰凉,背上出了一层冷汗。
她嘴角微抽,只觉得这生活真不是人过的,她差点自爆了。
沈渊望着她冷声道:“解释。”
南烟眉头死皱,这也是个要命的话题。
“我还年轻,不太想这么早要孩子。”
沈渊深邃的眸盯着她直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知道吃这种药对身体有害?”
南烟低头红着眼紧紧的抿唇:“你向来说一不二,我又没有什么话语权,我不敢跟你商量。”
她眼泪啪嗒一下滚烫的掉在手背上,哭道:“我怕自己怀孕,我还没做好当妈妈的准备。”
“我感觉自己都还像个孩子。”
“我照顾不好宝宝。”
沈渊听着这些话喉咙有些梗,他嗓音沙哑道:“你可以试着跟我商量。”
她红着眼望着他:“跟你商量,你会听吗?”
沈渊觉得她脑筋转不过弯来,淡然开口:“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会同意。”
南烟开口道:“那我现在不想生孩子。”
“那就别生。”
她心一颤,眼神诧异的望着他,有震惊:“你同意?”
沈渊蹙眉,反问她:“我为什么不同意?”
南烟望着他看了很久,嘴角露出了一抹真挚的笑,伸手抱住了他:“沈渊,你真好。”
头一次,她发自肺腑的觉得面前这人似乎也没那么不讲道理。
沈渊被她一冲撞碰到了伤口,痛呼了一声,南烟连忙扶起他,焦急的问:“怎么了?”
沈渊脸色有些白,纱布上的伤口破裂开来血渗透了出来。
南烟盯着他的伤口微微怔愣了一下,她赤着脚去找医药箱扶着他坐在沙发上,自己弯着腰重新给他处理伤口。
沈渊坐在床前,眸子漆黑的望着她认真处理自己的伤口,两人之间离的很近,气息交缠在了一起,他呼吸凝了凝。
“你处理伤口的手法很娴熟。”
南烟手一顿,动作慢了下来,开口解释道:“我自己受伤了都是自己处理。”
“去医院医药费很贵,我负担不起。”
沈渊听到这话莫名有些心疼她,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我有钱,你可以用。”
南烟抬眼看他,笑着开玩笑话:“你不怕我就是为了你的钱而来的?”
沈渊唇角微扬:“不好吗?”
南烟笑了笑没回答他。
沈渊也不笑了,唇角上的笑容消了下去:“若若,我想跟你过一辈子。”
南烟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嗯。”
当天晚上,南烟躺在床上头一次失眠了,她背对着沈渊而睡,一颗心脏不规律的跳个不停,眼前浮现的都是沈渊对她的好。
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做到这地步,问这世间,没有几个像沈渊这样的。
可他是沈渊。
南烟努力的甩了甩头把脑海里杂乱的思绪清了出去。
“睡不着?”
男人低沉的嗓音从背后传来,忽而,她的腰身被人从身后怀抱著,那灼热的呼吸打在她脸颊上:“别动,我身上有伤。”
南烟真的就没有在动。
“睡吧。”
“嗯。”
她心思杂乱的闭上了眼睛,心无端的沉闷的厉害。
沈渊手段狠辣的吞并了那么多货遭到了人疯狂报复,在他带南烟出门透风的时候,被袭击了。
南烟替他挡了一颗子弹。
沈渊不贩毒,却也要跟这群人打交道,有些事情争一只眼闭只眼他也不会管,但别人想打通他这条道,借他的力和资源把市场做更强。
生意没谈成,人还死在了他的地盘上。
他得到那批货相当于强行抢过来的,最后还被军方拿走了,又死了个重要的大毒枭,几帮人马和找不到宣泄的毒枭的小弟就拿沈渊开刀。
沈渊做足了准备也受了伤,对方就是要置他于死地。
南烟闭着眼躺在床上,腹部的子弹被取了出来封了几针。
沈渊坐在她病床前,眼睛熬的猩红而可怕。
谢熯面色复杂的看向病床上的女人,他压根没想道,南烟能把命豁出去。
谢熯看向沈渊,头一次语气中多了几分自己真正意义上的情真意切:“大哥,你去休息吧,我来守着嫂子。”
他佩服南烟的胆量,也看重这女人对他大哥如此用心,拿着命去守护。
沈渊声音沙哑的开口:“没事,你出去。”
说话间,南烟清醒了过来,她一醒过来守在她身边的沈渊里面起身围了过去:“想吃什么?”
南烟没有胃口,摇了摇头,沈渊不敢碰她,小心翼翼的怕把她弄痛了。
男人眸底一片猩红布满了血丝,脸上也十分憔悴。
南烟微微愣了愣:“我没事,别担心。”
谢熯连忙围了上去,一脸委屈的说:“大嫂,你晕过去把我大哥吓死了。”
“当时很可怕的,他差点哭了,我都不敢出声了。”
沈渊瞪了他一眼:“闭嘴,出去买吃的。”
谢熯撇了撇,走了出去:“哦。”
南烟笑看着他,男人耳朵很红,红的滴血:“谢熯说真的?”
沈渊脸色有些不自在的移开,咳嗽一声直起腰:“别听他胡说八道。”
沈渊陪着她在医院养病陪了一个星期,谢熯对南烟的态度比之前更殷勤了,他每天掏来一些小玩意给南烟讨她开心。
似乎经过这一遭,谢熯才真正的把她当成自己人。
他每天开心的屁颠屁颠的往医院跑,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塞给南烟。
他献宝似的拿出了老北京特有的老酸奶递给她:“大嫂,大嫂,你尝尝这个。”
“大哥以前最喜欢吃这个了。”
南烟眸子微动,察觉到一个信息,沈渊经常吃这个,国外没有,基本难早,沈渊经常回国?
他是京城人?
南烟接过那瓶酸奶,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大哥是京城人?”
谢熯嘿嘿一笑,摸了摸脑袋,一脸憨厚:“对啊。”
谢熯就是有一身蛮力,没什么脑子,也没文化,南烟这段时间跟他相处把人摸透了。
这人不是装傻充愣,他是真的脑子缺根弦。
说完,他忙捂住嘴,连忙看着南烟开口:“这事只有我知道,现在就嫂嫂你知道。”
“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南烟洋装好奇道:“为什么?”
谢熯委屈巴巴的说:“不知道,大哥说了,不许说,否则就杀了我。”
南烟可怜他一秒,看向他身后。
谢熯忽然感觉背后一片冰凉刺骨,有恶鬼一般让他惊恐,他僵硬的回头,顿时,腿就软了,连忙求饶。
谢熯啪嗒一下跪了:“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杀我。”
沈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脚朝着他屁股直踹了上去,动作幅度又牵扯到了他身上的伤口,痛的他皱了皱眉。
等人走了,沈渊坐在旁边给她削水果:“等有机会带你回去见他们。”
南烟问道:“谁?”
“我家里面的人。”
“你家在京城?”
“嗯。”
沈渊看着她开口道:“不过,这事你不能给别人说,保密。”
南烟点头。
“坐我这位置的,秘密越少越好。”
他低垂着眸削苹果:“我也不叫沈渊。”
南烟抽了一口凉气,眸子里有细微的震荡却被她掩饰的很好,她心跳如擂,似乎要察觉到了更大的秘密。
他们所有人得来的情报可都没有这个,这群人中就沈渊藏的最深。
“那你原来叫什么?”南烟好奇问他。
沈渊抬起那双漆黑的眸望着她:“你真想知道?”
她点头。
沈渊给了她一个机会,眸子漆黑如墨,再次开口:“你要知道了,就得跟我绑一辈子。”
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他直视着她的眼眸:“这样,你还要知道吗?”
南烟点头,她真的很想知道!
她笑道:“我们本来就要在一起一辈子啊。”
他望着她看了半响,南烟没来由的紧张,她不知道是因为他那句话,还是因为面前这人压迫感太强了。
其实,她也在惧怕。
惧怕他那句话的真正含意。
他望着她,嘴唇轻启,南烟心狂乱颤,她甚至想捂住他的嘴,让他别说了。
南烟不知为何有些害怕,她望着沈渊急道:“你”
沈渊盯着她一字一句认真的说:“我叫霍渊,京城霍家人。”
“我是家中长子。”
南烟紧窒的心猛的往下坠,还是被他说了出来。
南烟问他:“你叫霍渊,为何又叫沈渊?”
他抬起那双手,笑了笑:“因为我这双手,不太干净。”
南烟望着他,紧紧的抿唇,有了自己的私心:“霍渊,如果,如果,现在让你收手还来得及吗?”
霍渊眸子漆黑的望着她:“你想让我去坐牢?”
南烟紧抿唇:“我怕你死。”
“像今天这样的事,以后还有很多回,霍渊,我怕。”
她想让他主动收手,配合军方,或许还可以戴罪立功:“我们真要是有了孩子,孩子怎么办?”
他听到这话眸子沉了沉,低头似自言自语思考了起来:“对啊,有了孩子怎么办?”
“那我就把该杀的人全杀了,站在最高的位置。”
让所有人都忌惮他。
南烟愣愣的望着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这样理解。
他望着她开口道:“若若,我走到如今的地步已经不能回头了,我放下现在的一切,就等于找死。”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靠拿命给霍家拼来了荣华富贵,没有人会舍弃得了权势和地位。
霍渊同样也一样。
要让他沦落为碌碌无为一辈子平平安安的普通人,这比杀了他更难受。
霍渊以为自己吓到她了,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我不会乱杀人的。”
“别怕。”
他把削好的苹果递她嘴边:“你要是怕我乱杀人,可以管着我。”
南烟诧异的望着他:“我管你?”
他唇角微勾:“也不是不行。”
“那你听吗?”
“你可以试试。”
南烟出院那天,霍渊把人给接到了别墅。
当天,他的人把幕后主使的人给揪了出来,霍渊开车过去亲手把人给宰了。
南烟在家里养伤,霍渊还在外面忙,有一天,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背着书包一蹦一跳的跑上楼,一脚踹开了她的卧室,大声咆哮了一声:“哥!”
少年看见里面的人微微愣了愣,上下打量了一眼出现在他哥卧室的漂亮女人,双手叉腰,傲娇的抬了抬下巴,气势汹汹的质问她:“你谁啊?”
“怎么出现在我哥的卧室?”
南烟看着面前跟霍渊有几分相似的脸,询问道:“你哥?”
“对啊,我哥。”
少年看着这个漂亮的人,他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背着书包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站在她面前,抬头看着她:“漂亮姐姐介意姐弟恋吗?”
南烟嘴角微抽:“介意……”
“你多大呀?”南烟的声音都有点颤音。
少年背努力挺直,显得自己没那么矮,回答道:“我今年13岁了。”
他露出了自己手腕上的小天才电话手表,眼巴巴的望着她:“漂亮姐姐,留个电话?”
女人站起身看着他笑的温柔:“我是你嫂子。”
少年听到这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瞪大眼睛,结结巴巴的:“我嫂嫂嫂子?”
南烟看着面前被吓得不行的少年,温和的询问他:“你哥出去忙了,你吃饭了吗?”
少年别扭的开口:“还没。”
“我带你去吃饭吧。”
少年眼睛瞬间一亮,眼巴巴的望着她,可怜的说道:“嫂子,你能给我买kfc吃吗?不贵的,今天周四,还是特价。”
南烟憋着笑,忍不住抚摸了他温柔的脑袋:“当然可以。”
在霍玄往后余生中,他都记得在那个温馨柔和的午后,那漂亮宛如江南水乡的女子是多么的温柔,笑起来是非常的好看。
也绝然想不到他最温柔漂亮的嫂嫂,是南家那位,能一枪打中红心的,彪悍到让人闻风丧胆的南家大小姐。
霍渊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桌子上一大堆垃圾食品,霍玄嘴上甜甜的叫着嫂子,哄得南烟一样给他来了一个。
霍渊厉声喝斥道:“霍玄!”
少年身板一僵,双手捂住喉咙吓得差点把自己咽死。
南烟连忙给他倒水喝,霍玄捧着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南烟回头看他:“你别吓他。”
霍渊看着这堆垃圾食品就皱了皱眉:“我没吓他。”
少年连忙缩在她身边寻求庇护:“嫂嫂,我怕怕。”
霍渊坐在沙发上一脸威严的看着他:“管家说你一天都不吃饭,就知道吃零食。”
“看你瘦的跟猴一样。”
少年委屈,又敢怒不敢言,他最怕他大哥。
南烟让人把东西撤了,霍渊冷声道:“让他吃完,今天吃不完,不准睡觉。”
少年眼睛里挂着泪,也不敢反抗,伸手抓着鸡翅就往嘴里塞,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南烟抿了抿唇,伸手拍掉了他手上的鸡翅:“我给他点的,他高兴,我就给他买了。”
“霍渊,我跟他第一次见面,总得给他一个见面礼讨他开心。”
男人眼神诧异的望了他一眼,随后让佣人把桌子上的一堆垃圾食品收了下去。
“我没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但你对他太凶了。”
少年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眼巴巴的看着南烟,眼睛亮的可怕。
“我知道了,以后尽量收敛。”
霍渊望着少年,冷声开口道:“今年到这边过年,跟你嫂嫂一起。”
“结婚的有点快,现在正式通知你一声。”
“你面前这个是你嫂嫂,我老婆。”
他看着少年冷着脸问道:“霍玄,你没意见吧?”
他怎么敢有意见?
少年猛的摇头:“没意见,没意见。”
霍渊满意了:“嗯。”
谅他也不敢有异声。
新年将至,这也是南烟第一次在国外过年,家里热热闹闹的,就四个人,谢熯,霍玄,霍渊和她。
南烟看着霍玄总是笑的温柔,她想到了自己的亲弟弟,她今年没回去过年,估计,又该躲被窝里哭了。
在一片璀璨的烟花炮竹声中,新的一年就到来了。
霍玄穿着白色的大棉衣在院里跟谢熯疯成了一团,到处乱跑,哇哇哇的乱叫,疯了似的。
“这两人年龄相差多少岁?”南烟问霍渊。
霍渊眉眼间嫌弃的看了一眼:“相差十一岁。”
南烟:“………”
他越发嫌弃的开口:“都挺幼稚的。”
霍渊手放在桌上,望着那两道嬉闹玩耍的人,低沉开口:“谢熯跟你一样是个孤儿,他无父无母,是我在街上捡回来的。”
“那是个寒冷的冬天,北京城特别的冷,他缩成一团睡在一家银行外面。”
“我就把他捡回来了。”
霍渊也打算送他去读书,谢熯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
南烟抬头看了他一眼,霍渊侧头看了她一眼:“怎么?”
“觉得我这样的人,也会大发慈悲心怀?”
南烟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