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2)
“脚不听使唤地踩着油门,我就冲着前面的车开了过去。
。
。
”
依依依旧一言不发的坐在对面,平静地望着他,就好像两个人是第一次见面一样。她静地可怕,让袁新更加不知所措。
他观察着依依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剩下的你都应该知道了。
”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吐了出来,然后站起来拿起包,转身离开了咖啡厅。这一切平静地就像是无风的海平面一般,看似一帆风顺,实则暗流涌动。
袁新不知道该怎样挽回依依,她已然对他竖起了铜墙铁壁,他又如何能看穿她呢。
来到外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雨滴打在依依的身上,每一滴都如冰片划着她的身躯,刺痛她的神经。
她回到家里,毫无气力地把钥匙和包包仍在地上,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挪向那张不大的单人床。
等腿刚刚碰到床边,她便一头扎进被子里,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看到窗外有些昏黄的阳光透过窗帘照了进来,大概是已经接近晚上了吧,她这么想着,便又再次睡了过去。
冯然趁着片场休息给她打电话,却总是显示对方已关机,这让冯然很是困惑。
既然依依对自己说过会好好处理,那么没有理由关机啊。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地流逝着,它默不作声,任世间万事万物自然发展,对于眼前相互交错的这四个人,它也是这么做的。
它曾抚摸着依依睡着的脸庞,它曾轻轻拍过袁新懊恼抱头痛哭的肩膀,它曾陪着丽丽在窗边发呆,它曾欣赏着冯然敬业地表演。
。
。
但它从来都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该做什么。
也许正是因为这世界上有这么公平的“时间”
,我们每个人才能遵从自己的内心任性地活着,我们能够决定着自己的命运。冯然给秦可打电话才知道今天依依没有上班,而且袁新也没有来。
他为了以防万一,只好要了袁新的联系方式,打通了死对头的电话。
“
喂,袁新,我是冯然。
”
“恩。你好。
”
袁新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颓颓的,他好像并没有因为冯然的电话而感到意外。“
你跟依依在一起吗?”
“没有。
我们昨天见过之后就分开了。
”
“我打她手机一直关机,你知道她在哪儿吗?”袁新这才开始着急,“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呢?我去找找!。
。
。
不,还是。
。
你去找吧。
。
。
”
他退缩了,他因为害怕才一直没有联系依依,现在他也同样害怕依依因为他的欺骗而出什么事。“
你不是她男朋友吗?!”
冯然火冒三丈,“算了,我去找吧,你先把她家地址给我!”
另一方面,冯然要求棋子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帮他请两天假,他需要两天的时间找到依依,否则他这颗心根本无法镇定下来,仿佛是被挂在悬崖上,他喘不过气来,若是依依有了闪失,他的心就会掉下悬崖,从此葬在深渊。
于是,他马上动身去了依依的家,敲门和按门铃都没有人响应,他想:难道不在家吗?他转身想走,却看到门口还散着一些湿泥土,他这才想到昨天晚上下过雨,如果依依是穿过小区门口的那片小土地的话,这些土就说明她应该回来了。
。
她在里面!不知从哪里冒出的直觉,他坚信着自己的判断,立即跑去门卫那里拿了钥匙,打开门,冲了进去。
当他踏进去的时候,才发现黑暗的房间里没有一丝活人气息的感觉。
打开灯,钥匙和包躺在地板上,于是他冲向屋内,终于发现了熟睡的依依。
冯然一时间松了口气,腿却软到不行,他一下子坐倒在地板上,闭上眼睛,肩膀渐渐下垂,整个身体仿佛都瘫软了。
就在他快要睡去的时候,他听到了依依的咳嗽声,便爬起来打开了灯,才发现依依脸红通通的,口微微张着,皱着眉头睡着。
他上前摸了摸依依的额头,是了,依依发起烧来了。
烧热水,量体温,买药,准备冰水和凉毛巾,翻找着厚被子。
他好不容易将药给依依吃下去,整夜地守着依依,不停地换着她额头上的凉毛巾,直到自己的身体都有点支持不住了,他才倚靠在依依的床边,在黑夜中独自守候着发烧的她。
他昏昏沉沉地睡着,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周围寂静地可怕,哪怕一点点的声响都能够被听到。
突然,他仿佛听到依依含糊地说着什么,于是他用尽全身的气力接近她,侧耳听着,断断续续地,“然,然,然。
。
。
”
她的一只手逐渐升起来,像是要去抓住什么,他笑着抓住那只手,摸着她的头,说着“傻丫头”,然而,自己也因为过度疲惫而晕了过去。等到窗外的鸟鸣吵醒了熟睡的冯然,他起来摸着依依的额头,才放心的笑了。
好不容易守了一晚,她的烧终于退下来了,只是她还在睡着。
他靠近她,这时候,依依的呼吸已经渐渐趋于平稳,睡得很熟。
他准备去厨房煮粥,就轻手轻脚地走出她的屋子,留她继续安稳地睡着。
打火灶上蓝色的火光一闪一闪的,锅子里白色的米粒都已经被煮的很熟,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冯然用木勺翻搅着白粥,轻轻舀起一点,准备递到嘴边。
“
然。
”
身后传来了虚弱无力的声音。冯然转过身看到依依倚在柱子旁叫他,脸色仍然苍白,没有血色。
“
快去回被窝里坐着,粥一会儿就好了,你得吃点东西再吃药。
”
过了一会儿,他端着粥过来喂她,她便一声不吭地看着他,大概是因为身体还难受,她的眼神仿佛因为疼痛而变得水汪汪的,同时又那样温柔温暖。此时的她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鹿,默默地接受着冯然的照料,带着已然被病痛折磨到虚脱的身体和被感情折磨到不堪的灵魂。
她止住冯然的手,自己接过勺子吃了起来,“我睡了多久了?”
“算起来,你已经有两天没有去诊所了。
我是昨晚发现你的。
”
“谢谢。”
她抬头望着他,“让你担心了。”
“傻丫头。”
“我说过我自己会处理好的,”她放下勺子,低着头,“可是我没能做到。”
他摸着她的头,“我相信你,慢慢来,会好的。”
“然,我需要你帮我做两件事。第一件,你帮我告诉叔叔我这几天想在家休息,希望他能够把我的预约先调给别的医生。
第二件,我希望你把秦丽丽和袁新叫来这里,我现在身体太虚弱,没办法出门。
”
他点着头,鼓励着她再多吃点。因为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即将来临,只有填饱了肚子,她才能有足够的气力去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