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错错-(2)
时间又过了半天,女儿还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为自己打开那扇自由的门,母亲一日来水食未进,也不觉饥馑,只是有些困乏,却也不去休息,不愿离开床前半刻,想着下一分女儿便会醒来,饿了,渴了,要些什么,自己顺手就递上去了。父亲嫌病房郁闷,一会儿出来了,一会儿进去了,也未走远。突然,青儿的手机铃声响了,优美的音乐在病房里来回荡漾,母亲一脸疲惫地去抓柜子上的手机,还没拿到,那床上的女孩儿却已半睁开了那双秀目,开口急道:“是江成的电话吗?”母亲喜地转过身,看了眼手机屏幕,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递给了女儿。青儿见不是江成的号码,失落地心又痛了一回。犹豫了一下,接通了,那边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是青青吗?我是杨耀,我们那天见过的,我很是仰慕姑娘,想约您吃个饭,不知可否赏光?”杨耀心里七上八下,一阵阵自卑在心头缠来荡去。青儿起身坐了起来,看了眼左手食指的那枚戒指,这是几年前江成在荷塘边半跪膝为自己戴上的,明日或者它日又要以同样的方式为其它女人说着此生不变的誓言,真是可笑!可悲!可叹!泪未出,恨已绵绵不绝!脸上浮着怪怪的笑:“你不就是想和我好么,还吃什么饭!做这些文章!你若有心,别在他日,就在后日娶了我,岂不美好!”杨耀自那日一睹青儿芳容,归家来时常发笑,向着远方痴痴眺望,只恨半生白活,想了千百个套近乎的法儿,边赞叹边否定,好不容易将主意凝了绳,又觉不妥,措辞改了又改,哪成想这林姑娘早对自己芳心暗许,一开口便是绵帐里的花红绿对,竟心意相通,知自己思慕之渴望,定了二日婚期!谁言一见钟情之难觅,谁道痴心妄想只在梦幻,原来无姻的对面不识,有缘的偶见心悦。还讲什么客套,捂住狂跳的心,万千喜庆。
青儿的母亲疑似女儿烧糊涂了,惊愕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知道啊!不就结婚嘛!”“和谁?”“杨耀啊!”“不是江成吗?!”青儿听到江成的名字,傻了半会儿,扭过头,泪如雨下,竟不会说话了。母亲追问道:“你们俩都这么久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你疯成这样?!”“我没疯!我没疯!是他疯了!是他先对不起我的,我要让他后悔!一辈子活在痛苦中!”青儿痛苦地面部扭作一团,火心赤眼!母亲正要询问,父亲走了近来,笑道:“谁疯了?谁疯了?别疯,疯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宝贝女儿呀,你可终于醒了,快把爸妈急死了!怎么流泪了呢?头还疼吗?”“哪是!她要嫁给杨耀!二日后!真是疯了!”母亲怒怒道。“什么疯不疯的,这是好事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杨耀的家境那么好,又是独子,能和咱姑娘有缘,也是我们家的造化,不过这两日时间确实有些紧张,但话又说回来,时下这光景,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买,什么都可以提速。要放到我和你妈那会儿,可真办不到。”母亲瞪了丈夫一眼;“净添乱!”“谁添乱了!把话说清楚!”话不投机半句多,丈夫有些焦躁,声音分贝突大。妻子本是厌烦丈夫常在自己耳边吹捧领导儿子如何出类拔萃,如何鹤立鸡群,想那年我为你和父母翻了脸,偷着跑了出来,不嫌弃你破房穷困,只为真性情不憾此生,那料到你如今卖了心,“求进步”,日思夜想上位,攀龙附凤功夫见长,自吹自擂你能力超群,原来你这天纵“才俊”竟用的是女儿“和亲”的伎俩!加之又被丈夫吼吼了两句,那还有心平气和,怒目道:“不就是一个副科级迟迟得不到转正么,人死了又怎样?!竟想出这种下作来!”“谁下作?!谁下作?!”丈夫火冒三丈,冲到妻子面前,气地满面紫红:“你把话说清楚!说清楚!”“你心里最清楚!”“我清楚什么?!我是为女儿好!我清楚什么!”丈夫举起了右手,磕碜着牙,鼻子气得呼呼喘气,想要用另外一种方式占领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