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2)
江成迷迷糊糊地见一个少女手捧着鲜花,穿着和青儿一样的衣服走了过来,欣喜地哭道:“青儿,我错了,我原以为,只要你的世界是完美的,幸福的,我便是再苦一些,再受些折磨,哪怕是死了,也是值得的!不为别的,只因为我爱你,爱地那么纯粹和炽烈!这几日你找过我多少次,给我打了多少电话,发了多少条信息,我怎不知道,我流着泪看了一遍遍心痛如割,一次次说着自欺欺人的话语无伦次。就在刚刚,你穿着一新地又来找我,又一次伤心欲绝地逃离了我的世界,这么大的雨,你疯一样地跑,我疯一样地追,竟怎么也追不到,你该是对我有多恨!也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我的自以为是和守旧顾全是如此地鄙陋和愚蠢!现在我什么也不管了!你把手伸过来,我要带你走!带你离开这个地方,立刻!”那少女走近来,微微的笑看着江成:“你是在跟我说话吗?”江成仔细瞅瞅,那女孩儿和青儿相貌身材极其相似,却并不是。正自伤神,突觉有人在身后拍打自己的肩膀,转过身,见一男一女用饱含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那妇人有些眼熟,见自己醒了,差点儿滴下泪来:“你怎么在这里躺着?!”江成被这一问,似才隐隐记起青儿还未追到一事,翻个身挣扎着就要站起来,却摇摇晃晃,东倒西歪,险些倒下,急被蒋媛夫妇扶住了。蒋媛问了一路,却也支支吾吾没说个明白。送到家里,也只是呆呆地落泪,谁也不理,似陷入了更深的迷雾中,一时竟找不到出处。舅舅和亲戚急来看,唤了数次,头也不抬,傻傻笑地莫名其妙,一会儿竟不顾众人在场,嘴里胡乱地咿呀着什么,摇头晃脑似疯似癫。众人正自焦心,芳儿却扑进门来,你见她清清秀目泪潸潸,满面丽娟添苦寒,一心痛彻万冰川。叫一声“成儿”那还有人应,“成儿”又分明在眼前。抓狂般拿起电话却不知道要打给谁,打给医院吧,中医的西医化,除了仪器的冰冷和机械的输液,似乎并不十分有针对性,若是误治了,岂不悔之不尽。突又想到外婆前年得过一回“糊涂病”,与江成症状一般模样,被哥哥的妻子三四银针便去了病邪,于是同江成的舅舅商量一回。舅舅本对针灸之法略知一二,又闻高人之所能,急盼芳儿求来。
却说这芳儿的嫂嫂娘家本是中医世家,父辈们精湛的医术只学得皮毛便如此了得,在中医研究院素有“神针”誉名。天南海北慕名来者不计其数,但凡坐诊,一号难求。诸疑难杂症肆意妄为,无法无天,却抵不过郑大夫银针三枚,轻轻如痒,病噩已退避三舍。嫂嫂本是恋家念旧之人,家在西安,工作亦在此,数年来与哥哥天涯痴望,终究是哥哥念想重了些,投身到了这边。原本哥嫂后日方到,来参加妹妹的婚宴,想着这边只是招待一下江成的亲戚,到了南方二人才正式领证,才大办特办,也不十分在意,不料火烧睫眉,半道出了这茬,只得急匆匆赶来。
郑大夫在电话里已知江成症状,到了江成处只远远地忘了眼,却也不急着救治,反到了芳儿面前,半开玩笑与那泪人儿逗笑一番。芳儿见嫂嫂至,如见救星,喜不自胜,哪里有心思和她胡言,只强拉了嫂嫂的手到江成面前,哭求道:“救他!救他!”嫂嫂似并未在意,也不看面前这病孩子,右手的两指间却早多了根银针,左手还在撩着刘海儿,右指的银针却早没入了江成的“鬼禄穴”。江成正自陷在一片大雾中,左右突破不出去,忽见天空中猛然间炸出一轮红日,万丈光芒齐射,将那雾霭刺破地七零八碎,眼里突放出了光彩。众人还没看清怎么个所以然,银针已飞出,又在郑大夫指间,只是银针上多了层黑黑的物质。江成突觉咽间有一口浓痰堵住气道难受,用力一吐,落在地上,却是一大块儿黑乎乎的淤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