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七间-(1)
“……”天海牙儿。
当唐三十六跳下擂台回到国教学院的席位之上选择认输以后,台上台下都静默了一瞬,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古怪。
“这家伙…!丢尽了我们中土人的脸!”
有人愤愤道。
虽然天海牙儿也是中土大陆的人吧。
这算是一场内战。
可是这认输的也要不要这么丝滑呀?
前一刻还英勇无畏的在那里开大,毕其功于一役似的冲向了天海牙儿行险一搏,下一刻却错身而过飘然落到了台下。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让旁观这场战斗的人……都有些懵逼了。
台上。
只留下天海牙儿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他是真的有些凌乱了。
他硬生生的吃了唐家汶水三式的大招伤害,即便是他的武夫身躯也因此破防。
被那万道剑意切割出很多伤口。
之所以硬吃这波伤害也不退一步,便是为了近身能够更好的打压唐三十六。
废了他的经脉,废了他的气海雪山!
他已经胜券在握,接下来便是猫捉老鼠。
他会好好的享受这场盛宴。
将唐三十六这只老鼠给肢解分食干净。
可是这只狡猾的老鼠忽然不跟他玩了。
给他留下了身体各处的伤痛。
“看什么,本少爷认输!怎么啦?!”
唐三十六在台下开启了喷子模式。
“本少爷这是不忍我中土的修行者互相残杀,主动做出的让步。知道我牺牲了什么吗?这么大无畏的精神你们居然还在鄙视我,还有没有良心啊?”
“你们看看那天海牙儿,身上多少伤口。现在可还滴着血呢!可本少爷呢?”
唐三十六身上确实没多少伤势。
只腹部有一个浅浅的拳印,看着的确是没有台上的天海牙儿那么的惨兮兮。
但是能这么算吗?
在场的人中可没几个白痴,还会看不明白?就连轩辕破都知道这家伙的心思。
遑论其他人。
你汶水唐家最厉害的三式大招都不能让天海牙儿如何,再打下去还有好?
偏偏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如果传扬出去,可能还真就成事实了。
什么唐家大少爷光辉的一面……
天海牙儿嘴角抽搐了几下,拳头握得紧紧的,青筋凸起,恨不得打爆台下侃侃而谈,好像是他赢了的唐三十六。
“真无耻啊!”叶红鱼笑了。
隆庆的脸色则是有些难看。
这天海牙儿是他的人。自己安排了他们二人的这场比赛,可结果却是这样的。
他自己都有一种被打脸的感觉。
至于其他人,全当是看了一个热闹。
不管结果如何,过程还是不赖的。
而天海牙儿作为第一次进入三十二强的修行者,脸上却没有丝毫的高兴表情。
但不论如何,比赛也是已经结束了。
光明殿中。
天女的目光又看向了唐三十六。
这家伙的行事作风让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那些感觉并不是来自于她。
而是她的另一半桑桑。
天女和桑桑的关系比世间任何的双胞胎都要更加的亲密,天女看到的东西,只要不是太过于重要,只要天女没有特意的防范,桑桑都可以看到。
这二人之间记忆共享,视角共享。
所以天女理所当然的对那个家伙很熟悉。
于是。
一种厌烦的情绪从那边的桑桑传了过来。
不管相隔多远,都能清晰的传达过来。
这二人是相互本命物的关系。
所以张临川之前从天女这边窃取到的力量,就被天女很不厚道的转移了一部分到桑桑那边,让桑桑很是恼火。
唐三十六和天海牙儿的比赛结束。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拉开序幕了。
虽然这个头开的不是多么的好,但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比赛继续的进行下去。
接下来有几场比赛波澜无惊的进行。
在两界都并不是什么知名的修行者。
所以关注的人也是不多。
但比赛到了最后关头,一旦哪一方确认自己实在是赢不了了,像唐三十六那样主动放弃的修行者也越来越多了。
有唐三十六起了一个好头,接下来的修行者对所谓面皮也就没那么看重了。
面皮哪有小命重要啊。
演道台上的血腥厮杀气味莫名就减轻了不少。
当然。
这只局限于一些还有选择余地的人。
像唐三十六那样。
他就算认输了,国教学院还有折袖和陈长生。
国教学院还没有输。
还可以继续。
但是有些修行者,他的宗门最后闯入正赛的只是硕果仅存的一个人的话,如果不想要投靠昊天,奉上自己的信仰纳头便拜的话,就要豁出一切去拼了。
但即便是失败了,其实也不会被抹除。
进入正赛的人,还是有些权利的。
即便一进入正赛,一场比赛也赢不下来就落败,分不到什么地盘,但也还有选择的权利,不会被酒徒不由分说灭门。
但如果不选择纳头便拜,献上信仰的话,酒徒依旧会眼睛都不眨的去灭门。
与那些没有进入正赛的宗门区别只是在于,多了一个可以活下来的选择。
而无一例外的,失败的那些修行者的宗门在酒徒屠夫的屠刀面前,都二话不说的纳头便拜,奉上了信仰之力。
于是。
这桃山之上,西陵神殿显得愈发神圣了。
浓郁的信仰之力覆盖了整个桃山。
将这里熏陶的犹如人间仙境,地上神国。
而原本铁板一块的中土大陆,就像是被屠夫的刀一刀刀的砍下去似的,将完整的中土大陆切割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少。
而这种变化也反应到了整个昊天世界。
那就是,永夜的夜似乎没有那么深了。
桃山外的寒冷也似乎减弱了。
这样的变化自然瞒不过一些大修行者。
而那些算是有能力反抗的大修行者,还会那么坚定的与西陵神殿对抗吗?
温水煮青蛙!
到了最后,可能什么都不会剩下了。
而经历了一场场没有趣味的比赛之后,昊天世界这边上来了一个熟面孔。
这是一个境界距离知命一步之遥的僧人。
是来自悬空寺的僧人。
僧人年纪看上去在二十多岁,模样很好看,身上穿着一件破烂但是却被洗的干干净净的僧袍,脚上穿着一双草鞋。
桃山之上是温暖如春没错,可桃山之外却是冰寒彻骨。即便是穿着厚厚的冬衣也会让人感到身体有无法舒缓的冰寒。
更不要说他的脚下还穿着这么一双草鞋了。几乎是直接与那冰雪相接触。
桃山外的黑雪有足以冻结灵魂的寒冷。
难以想象他是如何跨越千山万水来到桃山的。可关键的是,这个年轻僧人破烂草鞋中的脚,白净的像莲花一般。
这样形容一个大男人似乎不太妥帖。
可是看到那双脚,确实会让人印象深刻。
书院的宁缺看到这双白净的脚,脑海中却是想到了曾经那无数个夜,自己抱着那双白嫩可爱的小脚入睡的日子。
“没桑桑的好看。”宁缺嘀咕了一句。
虽然通过一个男人的脚让宁缺想到了桑桑,似乎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对劲儿。
但真的很像啊。
“大师兄,这就是那悬空寺的僧人?”
宁缺问李慢慢。
大师兄点头又摇头,“他是被驱逐的弟子。”
宁缺转而又看向一边悬空寺的席位。那里的僧人对这个台上的僧人无动于衷。
似乎是不认识。但又怎么可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