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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键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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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自缚请罪-(2)

   所以就连宁国公主也不明白,为啥李亨今天会听信了张淑妃李辅国的谗言,竟然起意诛杀李倓呢?固然其后宣谕“着即处斩”,是因为李倓中了鱼朝恩的计,当殿跟老爹顶撞起来他那时候也不信老爹真会起杀心啊但此前捕拿之时,鱼朝恩就说过,是要杀建宁王。

   若非如此,老荆也不必要冒险通传消息。

   李泌分析说:“陛下不常饮酒,今夜不但酒醉,且智昏而听妇人阉臣之言,此必有因。若不得其因,我等也无法措手施救……”于是请宁国公主返回宫中,尽快找人打探确实的消息。至于李俶,他就不回去了,睡在帅府,保护李倓。

   李泌扯着李汲也要回宫,说:“我等若都在此,恐怕有人以勾党之罪,谮之于圣人。”

   李汲以目示意:我刚才闹得那么凶,咱们回去,不会有危险么?李泌瞪他一眼:“人心若无私,则天地自宽。”咱们只要坦坦然然回去了,还怕阉宦们进谗言吗?

   他是相信李亨经此一闹,肯定是真乏了,不会再由得某些人在耳畔喋喋不休。而且李汲这祸闯得太大,而唯其大,宦官们才不敢无诏捕拿起码今晚不会。

   直等沉着脸回到居处,关起房门来,李泌终于忍不住了,呵斥道:“你好大的胆子,难道就不怕死么?!”

   相伴数月,李汲也算是摸清了李泌的脾气,他若当自己是“老鬼”,往往以“汝”卑称,要是把自己当兄弟,起码是个熟人朋友,则必不如此。耳听“汝”字没有出口,心中大定,当下苦笑道:“闯祸的不是我,是你兄弟李汲啊……”

   李泌闻言大怒,正要拍案大骂,李汲却朝他深深一揖,赶紧解释说:“我既受令弟之形,难免染其习气,平生最见不得恶人,最看不得骨肉相残,这才激愤之下,大违本心,而闯此巨祸……”

   这话倒非全然狡饰,李汲确实觉得,自己的性格中被塞入了躯壳本主的某些特征,或者说,两道灵魂已然纠缠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分不开了。

   他前世并非是个莽撞人,倘若碰到这路事儿,只要与自己关系不大,多半是不敢强出头的。但原本的李汲虽然有些心机,本质上还是个热血青年,气一撞上来,做事难免不管不顾。

   事后他便扪心自问,倘若按照自己从前的性子,会因为李家父子相残,会因为阉宦之计刻毒,而如此的大光其火吗?至于火蹿上来了,平素越温和的人往往越是凶暴,且不必论他前世也不是个习惯忍气吞声,从来不发脾气的人啊。

   李泌听闻此言,原本几乎吐出咽喉的粗口,又复咽了回去,面色不禁惨然。李汲趁机加上一句:“阿兄,人伦惨剧就在眼前,难道你能忍么?”

   李泌叹息道:“虽不能忍,也当斟酌设谋,岂能闯殿啊……”

   “我也是无可奈何,你们却又迟迟不到……”

   李泌沉吟良久,最终说:“且待天明了,我缚上你,去向圣人请罪吧。”

   李汲大惊:“阿兄想杀我不成么?!杀了我,阿兄即可不受牵累?”

   李泌咬牙切齿地说:“若主动请罪,或许圣人看在我的面上,会饶你一命,否则,你罪在不赦!我若欲自脱干系,方才在帅府,便当暗示元帅将你拿下!”随即凝视着李汲的双眼:“你信我不信?”

   李汲不敢不信。

   他心说早知如此,我刚才一出宫门,就应该翻过帅府围墙跑了……也不知道怎么猪肉蒙了心,见到李泌,就觉有所依靠,竟然跟着他又折返回宫禁来。如今想跑也跑不了啦光一个老荆就不是三拳两脚可以打败的,如今宫中大半都是他的同袍,是身经百战的神策军!还真以为一个人武艺高强,就能在宫中来去自如哪?

   所以啊,想逃百分百是死路,主动去请罪,或许如李泌所说,还有一线生机……我只能暂且相信李泌的判断,以及他对李亨性格的认知吧。

   于是第二天一早,李泌就把李汲用绳索捆绑起来,牵着去觐见李亨。李汲心说你捆人的手段我也见识过了,应该不难挣脱倘若李亨不依不饶,偏要处死我,那好啊,我就真的刺王犯驾给你看,拼一个鱼死网破,大家伙儿全活不成!

   二人才出屋门,服侍的宦官窦文场赶紧迎将上来,瞧了李汲的情状,目光中却无惊诧之色,反倒隐含畏惧之意估计李汲昨晚闯那么大祸的事儿,一夜之间,宦官宫人都已经传遍了。他朝李泌深深一揖,低声道:“宁国公主授意奴婢,向李长史交代几句话……”

   三言两语,片刻道罢,李泌不禁手捻胡须,面沉似水,随即颔首道:“有劳窦君了。请为我向公主致意,深感恩德。”

   随即辞别了窦文场,离开寄住的院落,二李迤逦行去,至大殿拜望李亨。谁想李亨见李泌跟李汲进殿李汲是腿着进来的,只被绑了双臂,所以他才有再度犯驾的信心却大吃一惊,赶紧问:“这是为何?”

   李泌将李汲按跪在地上,旋即也拜倒,说:“臣弟李汲,昨夜无诏闯殿,其罪甚大,因此臣将他绑来,候陛下裁处。”

   李汲暗中点头,嗯,只提闯殿,没说犯驾,李泌果然不是要弄死我。

   李亨一扶额头:“昨夜?昨夜甚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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