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愚昧与智慧的对立,创造神明的诳语者-(1)
鹤观岛，千早神祠。
带着面具的蓝发身影，抬起头打量着墙上刻画的图案，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嗯，这里的文明，看来至少是魔神战争之前的也就是说至少两千年前么？真是有意思，那个时候的人类，又是在祭祀什么神灵呢？”
调查过一遍这里的画像之后，博士就意识到了，鹤观这个地方的历史文明价值，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而这么宝贵的一处地方，居然被稻妻当成是荒废的岛屿，搁置在这里数千年，真是可笑。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稻妻的现状，那位雷神大人恐怕也无暇顾及其他事情吧。
而且这种依靠刻录记载的历史，终究会湮灭在时间的磨损中，也就是说无法永恒，那么雷神自然没什么兴趣了。
但博士很感兴趣。
他对于一切新鲜的东西都有着浓浓的好奇心，因为这些东西里，往往掩藏着无法想象的宝藏。
“博士大人。”
一名愚人众成员走来汇报，“已经对岛上大致调查过了，除了之前看到的那些人，没有任何其他人活动的迹象，不过雾气太大，不排除还有我们没有发现的地方。”
“另外就是您让我们盯着的那个旅行者，她也去了祭场里。”
属下将事情说了一遍。
“不需要再找了，而且那些东西，可称不上‘人’啊。”
博士嘿嘿一笑。
“不不是人吗？”
这名愚人众有些忐忑，虽然之前就已经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那些家伙看到他们到来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还自说自话的做着自己的事，摆明了就有问题。
但如果不是人，那是什么？幽灵？
“不要紧张，不过是一种奇妙的地脉现象罢了。”
博士轻哼一声。
这座岛上被两种力量覆盖。
一种是那雷鸟意志的显现，正是这份力量催衍出了那些投影，大概类似于电磁立场形成的画面吧，这一点并不难理解，有个脑袋就行，博士热衷于研究神秘的东西，所以他并不难猜出来。
倒是第二份力量，也就是掩盖整片岛屿的迷雾，博士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他派人在整个岛上挖来挖去，就是想解开这片谜团。
很可惜，至今为止他的收获十分有限。
甚至他都没找到那些画面被留下来的意义是什么。
不过他肯定这跟雷鸟残留的那份执念有关，只要能掌握这一点，就有希望通过针对执念下手，唤醒清籁岛上雷鸟残留的意识然后来控制它。
想到这博士脸上露出一抹愉悦的神情，沉寂数千年的强大紫电之鸢，它的力量曾让无数魔神都畏惧，如果将它掌控，那一定是一件有趣而强大的武器吧！
但要解开谜团也绝非易事，再加上他想要研究这里的古代文明，所以干脆暗中盯着那位让愚人众一直很头疼的旅行者，如果她真如传闻中的那样，肯定能给他带来惊喜。
“入岛口那边有动静了吗？”
“暂时没有，不过根据清籁岛那边的消息，稻妻方面应该有人已经行动了。”
说到这，这名愚人众成员迟疑道，“博士大人，我们真的要继续下去吗？眼下稻妻对我们的敌意很强，女皇大人又撤销了我们的外交身份，一旦跟稻妻的人产生冲突，说不定”
“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不不敢！”
那人当即摇头，“我只是担心，万一引起麻烦，女皇大人怪罪下来”
“哈哈哈哈哈你太小瞧我们的女皇大人了，她的意志在更远的地方，为此我们必须为她获得一切可以窥探天理秩序的力量，想要燃尽这残缺的旧世界，光靠现在这点力量可不行。”
博士发出狂妄的笑声，“我跟那些家伙可不一样，散兵也好女士也好，他们都是带着目的来到愚人众，虽然同样秉承女皇大人的意志，可说到底他们是自私的。”
“就算是公子，他也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想顾的战斗狂罢了，唯有我，才是一心为了伟大的计划而努力，你也看到了吗？一直以来我为女皇陛下的贡献有多大？”
“是是的。”
“那么，就不要再让我的话强调第二遍，知道了吗？”
“是！”
“嗯不过你的担心也有道理，如果继续拖下去的话，等清籁岛那边行动起来可就稍微有些麻烦了。”
博士沉思了一会，随后笑道：“有了，既然那雷鸟想要重新这无休止的一幕，你说如果我们将它破坏的话，这座岛屿的命运又会走向哪里呢？”
“破坏？”
属下愣了一下，“博士大人，我们并不能干涉那些投影的人，要怎么破坏？”
“很简单。”
博士嘿嘿一笑，“只要破坏祭祀的流程就行了，比如那位旅行者去过的地方，那些奇怪的古树，肯定承载着祭祀重要的环节吧。”
“通知下去，让人盯着祭场与入岛位置，另外派人去把那些古木摧毁，哈哈我真的很想看看，跨越数千年的意志延续至今，到底还会有多么强大。”
“愤怒吧越愤怒就越强大，越强大，才有被我征服的意义，就让那些自诩聪明的家伙来为我们指路吧，我也想看看，那位之前被公子称赞有加的旅行者，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大人，那如果她来阻止我们”
“别急，先让带过来的那些遗迹守卫去给她玩玩，嗯，那些东西研究了这么久，也该让它们发挥一下作用了，正好我对那些破烂已经失去了兴趣。”
面具之下，博士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疯狂起来。
他并不在乎这座岛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眼下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兴奋。
但还不够，他还想要更多更多的惊喜。
他相信这座岛上，一定有让人值得去付出的东西。
疯狂起来吧，越疯狂，就越强大！
轰隆！
一声爆炸掀起的灼热气浪下，两大一小身影从里面冲了出来。
“哇啊！为为什么这里也会有遗迹守卫啊！？”
派蒙惊呼道。
“旅行者小心，又又来了！”
话音刚落，几枚炮弹穿过迷雾朝她们飞射过来。
荧伸出手凝聚出金黄色的元素力量，顿时从土里冲出来一道石墙挡在她们身后。
轰轰轰
炮弹将石墙炸开，虽然并没有伤到她们，但这份破坏力显然有些吓人了，荧很意外，这里不仅有遗迹守卫，而且力量似乎还比外面遇到的更加强大。
“大姐姐，往这边来！”
小个子的男孩站在前面朝两人挥了挥手。
那是通往岛屿中心的路，荧跟派蒙没去过，但出于对小男孩的信任还是跟了上去。
“它们也跟过来了！”
一共四大巨大的遗迹守卫，一边发射炮弹一边又跳又转，似乎锁定了她们，不管跑去哪里都跟着。
但很快，当靠近岛屿中心位置时，迷雾浓浓的天色中突然传过来一片紫光。
那是一阵恐怖的雷电！
轰隆隆
雷霆落下，在荧跟派蒙目瞪口呆下劈向那一群遗迹守卫，在一阵狂轰滥炸后，四个‘壮汉’顿时变成了一片破铜烂铁。
“停停下了？”
派蒙惊讶道，“哪里来的雷电啊？”
“是卡帕奇莉保护了我们！”
小男孩说道。
“阿瑠，卡帕奇莉就是岛上要祭祀的雷鸟吗？”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荧跟派蒙也差不多搞清楚岛上的事情。
这个奇怪的地方真的有‘人’在，而且还在举办一场祭祀，但诡异的是荧跟派蒙发现那些人根本完全无视她们的存在，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这很不正常。
只有这个小男孩，也就是阿瑠可以跟她们正常交流。
荧悄悄去问过送她们来这里的阿釜，从后者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按理说这座岛上的文明早就已经毁灭了，但那副画面至今留在这里，还有阿瑠，见多识广的荧和派蒙琢磨了一下，后者怀疑她们看到的可能是很久很久以前发生过的一幕。
当初的画面不断的重新演绎，到底代表了什么呢？
八重神子让她们过来调查，很显然这里跟传说中的那位雷鸟有关，只可惜就在她们准备继续深入的时候，突然触发了遗迹守卫，还有之前在稻妻锄大地时遇到的那种奇怪机关。
一路磕磕碰碰，经历了数场战斗之后荧也感觉有些疲惫了，嗯，要不是车轮战太辛苦，区区四只遗迹守卫而已，她都不知道在孤云阁灭过多少了（bushi）。
好吧，这次是强化过的，她对付起来真的很吃力。
“阿瑠，以前岛上也是这样的吗？这些遗迹守卫突然苏醒什么的。”
“没有。”
阿瑠摇摇头，“刚才那些大东西，我在岛上从来没有看到过，不过其他的我倒是看到过唔，我也不是很清楚，大家说外面很危险，让我不要乱跑，所以”
“奇怪。”
派蒙挠挠头，“难道岛上还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可是岛上应该就只有我们吧？”
“啊，我想起来了。”
阿瑠突然说道，“之前好像看到过一些奇怪的人出现，他们很可怕，但最后什么也没做就离开了。”
“奇怪的人？”
“他们还去了祭场看过。”
“有什么特征吗？”
“唔大概是大概是都戴着面具吧？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肯定他们应该不是岛上的人。”
“戴面具？”
派蒙跟荧对视一眼。
“愚人众！？”2
“等等等，他们怎么会来鹤观？他们不是已经从稻妻离开了吗？呜哇！我就知道，哼肯定是那些家伙做了什么奇怪的事阻拦我们，不然我们早就调查完，回去享受美味的火锅了！”
“火锅？”
阿瑠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就是那种嗯，将很多很多好吃的美味食物放进去，然后变成更好吃的美味食物，嘿嘿阿瑠，等有时间了我们带你不对不对，总之愚人众是十分恐怖的，我们必须把他们赶走才行！”
“可是”
阿瑠眼神中露出向往的神色，但又看了看岛屿中间，“我很担心，祭祀出了意外，卡帕奇莉肯定会生气的。”
虽然大概有些明白了岛上的情况，但阿瑠的意识中似乎依旧保持对于祭祀举办的执着，他从停留的时间里苏醒过来，身上必然背负着属于他的使命吧。
他没有告诉荧和派蒙他的事情，一次又一次不断的醒过来，然后看到族人们为祭祀做准备，但最后却总是失败，然后岛上就会出现恐怖的打雷。
那一定是卡帕奇莉生气了吧！
男孩忍不住想到，因为对祭祀不满所以生气了，因为他没有被‘献祭’所以生气了。
所以所以，只要保证祭祀能够成功的话，卡帕奇莉不生气了，岛上的一切就能恢复，大家就会变得正常，伊部哥和牧梨姐会结婚，木奈何木户能够长大，成为厉害的冒险家，就连已经离开的左世姐姐和阿釜哥哥也会回来。
岛上的所有人都能幸福。
只要祭祀能够成功的话
但，光靠他的力量是不行的。
男孩垂着头，一脸失落。
荧转过头，想了想，说道：“去祭场。”
派蒙直点头：“对，先去祭场看看吧，说不定祭祀已经结束，然后雷鸟也不生气了。”
“真的吗？”
“一定会的！”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的一阵轰鸣炸响。
“怎怎么了！？”
“好像是千早神祠的位置？”
“我们快过去看看吧！”
三人面色一紧，立刻朝着声源的位置赶去，等到了那边，看到的却是被一团火焰包围，已经被破坏的巨大栖木。
“怎么会！？”
派蒙不可置信的说道，“为什么会被破坏了？”
虽然但是，她真的有想过，只是闪过一个想法而已，但她真的没打算现在破坏栖木啊！
“一定是愚人众干的！”
她无比气愤道。
阿瑠一脸惊慌：“完了，栖木破坏，祭祀就没办法进行，卡帕奇莉肯定会生气的。”
荧突然朝远处跑去。
“喂！旅行者，你要去哪里！？”
派蒙叫了几声，但看到荧头也不回的样子，只能叫上阿瑠跟过去。
知比山蓬岳之野，两处的栖木同样遭到了破坏，荧甚至还看到了破坏之后正准备撤离的愚人众。
“果然是他们！”
“呜哇！好生气好生气，这些家伙真的只会到处搞破坏！”
荧想要追击上去，徒然间天空之上血雾汹涌，一阵阵可怕的雷鸣之声传来。
雷光甚至破开了迷雾，在鹤观的上方形成了一片可怕的区域。
紧接着不断有雷电落下，雷电破坏了大地，摧毁四周的一切，那沉积在空中的血雾仿佛以某种规律涌动着，预示着这数千年的演绎将再次重现。
“哈哈哈哈哈！果然有了新的变化，啊看那恐怖的雷霆，看那片美丽的血雾，紫电的意志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强大，不过更好，疯狂吧，愤怒吧，然后在黑暗中扭曲，堕落为神灵的工具！”
一处高山上，博士眺望着远处的雷鸣阵阵，发出癫狂的笑声。
他享受着，享受这片充满奇幻的土地下，那苏醒的意志被愤怒吞噬理智而发出的愉悦声，这会的雷霆有多恐怖，就代表了那血雾之中的执念有多可怕，就越有利于他的计划。
这样的权能，已经足以称之为‘神’了吧？
愚昧之人，将空中翱翔的雷电之鸢当做伟大的神灵供奉，揣度它的心思，不敢有任何僭越。
但他不一样。
“所谓的‘人’，不过是足够复杂的机器。”
他一直坚信着，对存在之物进行拆解修改，就能让即便是弱势的普通人，也能发挥出超越常理的力量。
所以，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能够被‘改造’的，就算是这曾经让人恐惧的雷鸟，恐惧它是愚昧之人的事，而他要做的是掌控，创造出堪比‘神’的神，向那个驱赶他的愚蠢教院，向世界上的所有人证明他的‘智慧’！
博士之名，充满了讽刺。
但越讽刺，当看到那些人脸上的恐惧时，他就越感到愉悦。
怪物？疯子？异端？
不，那不过是些甘于平凡的家伙找出来的借口罢了，他们在妒忌，妒忌他的智慧！
雷电在持续着。
整个鹤观因为这片雷暴的出现而变得更加恐怖，在博士身后，就连那些愚人众成员们也一个个心中忐忑起来。
“博士大人，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博士嘴角一扬：“什么都不用做，‘修改’已经开始了，接下来的事情会有人去做，我们只需要等待最终的结果嗯，在那里。”
顺着他目光看去的方向，愚人众成员们纷纷惊愕。
“那个山的中间？”
“雷电之鸟腾空而起，化作流星，宛如神灵一般，哈哈真是美妙的童话故事，那些愚昧的人，恐怕至死都想不明白，他们所谓的守护和祭祀，对雷鸟来说根本不屑一顾吧。”
“真正伟大的存在，又怎么会在乎他们的感受呢？一厢情愿到最后被毁灭，这个岛上的故事真是越来越精彩了，我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这最后的执念里，究竟藏着什么样的故事。”
博士挥挥手，“好了，至冬国的战士们，无惧那雷电，秉承女皇大人的意志前进吧！”
“是！”
“真是有趣的曲调，你，渺小的人儿，就不害怕雷霆与暴雨吗？”
“族里的大人说，我这样的孩子能令雷电平息，化暴雨作甘露。”
蓬岳之野上，被阿瑠带去躲避雷电的荧跟派蒙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一幕画面。
从惑饲滩到笈名海滨，然后再到蓬岳之野，她们一路经历战斗后，通过从天云峠得到的羽毛触及那雷鸟的雕像，而出现了夹带着雷鸟记忆的新的羽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