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江辰:你说的不错,但是,我拒绝!-(1)

　　 神降下了灾厄，王国的子民被诅咒变成了魔物，而有幸逃脱这一下场的人，也都被力量侵蚀。

　　 毫无疑问，眼前这个神秘的家伙肯定是坎瑞亚的遗民，而且九成以上是黑日族的。

　　 毕竟空没有理由现在来找他，更加没理由还来璃月闹事。

　　 什么？想来找麻烦？

　　 看到这只旅行者了吗？她的肉质是牛肉的三倍，大舅子，动手之前先想好了啊。

　　 空不可能，考虑到最近他坏了黑日族的好事，江辰感觉这波应该是黑日族过来送的。

　　 至于留云真君他们发现的异常，很显然是故意引开他们，然后再来送的。

　　 不过，让江辰比较在意的是对方口中的‘命运选中之人’，似乎蕴含着别的意味。

　　 “你或许会感到意外吧？也对，至今为止你都是在七神的指引下前进，被他们的神性光辉笼罩，虽然看起来一帆风顺，但同样也失去了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

　　 面具男子一边说着话，一边在空中走过来又走过去，宛如上课时语文老师朗诵课文的模样。

　　 “对大多数人来说，七神的光辉至高无上，所以他们怎么说都是对的，但有句话叫做‘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七神掌握了真理，但他们选择蒙蔽子民，让所有人在无知的幸福中安然度过一生。”

　　 “在无知中诞生发展繁荣，然后又在无知的绝望中毁灭，甚至在死去的那一刻，他们也不曾知道，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样的惩罚呢？”

　　 他在意指那个雪中之国，虽然没有点名，但他敢肯定江辰知道。

　　 关于雪国的秘密，只要有心调查就能清楚了。

　　 “哦抱歉抱歉，忘记自我介绍了。”

　　 男子停下来，语调中带着轻松的惬意，“江辰先生你好，我叫布鲁克，一个微末不足道之人，若是你能记得，那对我而言将是莫大荣幸，若是你记不得也没关系。”

　　 彬彬有礼的态度，行为举止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如果混进璃月港里去的话，恐怕任谁都不会怀疑这家伙是来自深渊的人。

　　 就连江辰，要不是对深渊的气息熟悉，也不会第一时间怀疑。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对方。

　　 “没想到黑日族里面还有像你这样理智的疯子。”

　　 “哈哈理智的疯子，我喜欢这个称呼。”

　　 布鲁克大笑一声，“一群渺小的凡人妄图反抗天理的秩序，可能在大多数人眼里都是疯子吧。”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江辰先生不也同样如此吗？沾染深渊的力量，却被诸神眷恋着，以凡人之躯即将踏上神灵的境界，这是在向这个世界的规则发起挑战，恐怕一个不好就要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了。”

　　 布鲁克突然拍手鼓掌，“您是第一个让我这么佩服的人，请允许我尊敬您，因为我想不到谁能做到这些事了，人不可能，神亦是如此，大概”

　　 “或许那位殿下会有希望，只可惜他选择的方式与我们不同。”

　　 “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吧。”

　　 江辰淡淡道，“被深渊教团抛弃的你们，就算在深渊之中也处处艰难，想要掀起更大的灾厄根本不可能做到。”

　　 “不不不，江辰先生您误会了。”

　　 布鲁克嘿嘿一笑，“从坎瑞亚时期开始，能够主导一切的一直都是我们黑日族，是我们掀起了炼金狂潮，是我们首先将信仰想给‘她’，掌握了地脉的力量。”

　　 他张开手，仿佛是拥抱着伟大之信仰一般。

　　 “坎瑞亚的进步一直都是我们在主导，曾经我们的选择是一致的，即使他们现在退缩了，我们依旧不会放弃。”

　　 “我们生活在神灵视线的死角里，没有神注视我们，但仍有人坚持梦想，人类有人类的底蕴，我们要用自己的努力告诉他们，我们从来不是滤清‘神选者’后剩下的残渣！”

　　 “哼！”江辰冷哼道，“所以你们就想尽一切办法挑起战乱？沾染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力量，让灾厄席卷整个大陆，魔物横行，硝烟不断，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梦想？”

　　 “请不要生气，江辰先生。”

　　 布鲁克伸手压了压，“任何的反抗都是有代价的，你也是人类，应该知道人类反抗神灵有多么的困难，就算曾经那强盛的雪中之国，也仅仅一件从天空坠落之物就灭亡了。”

　　 “神高高在上，他们根本不在乎地上的人如何，所谓的神灵赐予，不过是在规则秩序下的一种众神游戏罢了，他们圈养了人，让其感恩，让其发展繁荣，然后又在人类最得意的时候，无情的摧毁掉他们所有的荣誉和骄傲。”

　　 “江辰先生，你或许不知道，无论是坎瑞亚还是芬德尼尔，甚至是在更久远的时间里，那些被神无情摧毁的国度早就化作残渣淹没在地脉之中。”

　　 “既然人的一切对神灵来说都无关紧要，那我们为什么还要信仰他们？既然迟早要面临秩序的裁决，为什么不提前行动？所以我们寻找到力量，拿起了武器，江辰先生，生而为人的您，觉得我们这样做对吗？”

　　 布鲁克并没有与江辰战斗的打算。

　　 他从一出现开始，就十分清楚的摆明了自己的立场他在试图说服江辰。

　　 就算不承认，但眼下的局面是天理，黑日，深渊。

　　 毫无疑问黑日一族的处境很尴尬，在空掌控深渊教团之后，因为理念的分歧而导致力量溃散，让本就处于弱势的他们变得更加被动。

　　 当然，他们找上江辰的原因，可不仅仅江辰也在踏上这条路。

　　 “我对你们的想法没兴趣。”

　　 江辰淡淡道，“这世界上大多数人的行动目的，都在特定的立场上带有正当性，人也好，神也好，都是一样的。”

　　 “决定该如何行动的无非是立场罢了，但我不觉得我有什么理由站在你们这边，说句不好听的，你们这些傻逼玩意我看着都恶心，要不是我现在修养高了，换做以前早就骂起来了。”

　　 文明人当然不能随便骂人，修养境界格局在这呢。

　　 但这句话‘傻逼’还是让布鲁克愣了好一会。

　　 “江辰先生，我不是让您站在我们的立场上考虑，而是站在人类的立场上考虑。事实上，那些神灵也害怕了，他们害怕再也无法掌控人类，所以才制定了残忍的规则。”

　　 “甚至，在魔神战争之前，这个规则就一直存在，但他们知道无尽的摧毁最终会让人类的怨恨淹没天空岛上的神座，所以才有了如今的七神存在。”

　　 “说得好听些，他们是高高在上的神灵，尘世七执政，说得难听些，不过是天理维系提瓦特大陆用来圈养人类的棋子罢了。”

　　 “我不否认，不否则每个国度的神灵都爱着他的子民，但这份被圈养下的感恩您不觉得很荒谬吗？事实上就连七神也无可奈何，他们想要反抗，可他们什么也做不到。”

　　 布鲁克很聪明。

　　 他是个疯子，但却是理智的疯子。

　　 甚至于，他比大多数江辰遇到的敌人都要聪明。

　　 想要说服一个人，就得站在对方的立场上，为对方考虑。

　　 江辰在乎深渊吗？

　　 不，他不在乎。

　　 管nm的死不死。

　　 但他在乎稻妻，还在乎璃月与蒙德，在乎身边的朋友，甚至是神灵。

　　 布鲁克很显然有认真了解过江辰。

　　 有些事情，即便是神灵也无法做到，这是必然的。

　　 无论如何，七神都是在天理允许的规则下建立起来的神权，享受天理秩序带来的权利，就不可能反抗天理。

　　 正因为如此，当江辰和冰之神站在一起的时候，钟离选择了江辰。

　　 想要打破这个世界的秩序，就需要来自于世界之外的力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黑日一族的想法没有错。

　　 现在他们沾染了却无法控制，深渊教团本身有空，再加上江辰和荧，重重现象表明了，提瓦特大陆的秩序正在发生变化。

　　 维系者正在死去，或许这句话就说明了，天理维系的力量正在衰弱，已经没有精力来管包括江辰在内的‘例外’了。

　　 所以，现在就是反抗的最佳时期！

　　 “江辰先生！”

　　 布鲁克声音一提，即使是在面具之下，也依旧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狂热。

　　 “您是被命运选中之人，这一点您自己也察觉到了吧？那份力量，那份来自于地下的力量，正在您的体内苏醒，‘她’在苏醒，在渴求英雄的出现并且给予救赎。”

　　 “而这件事，那个叫戴因的人做不到，殿下也做不到，除了你，没有人能够做到！”

　　 “如果您决定，那么，我将成为您最忠实的仆人，带您一起去到世界深处见她！”

　　 布鲁克的声音，从理智逐渐偏向了疯狂，这一刻他的本质逐渐显露出来，也将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告诉了江辰。

　　 拯救‘她’。

　　 虽然没有明确指出来，但江辰知道，应该就是当初世界树滋长出来的时候，他耳边听到的那个朦胧之声。

　　 戴因似乎也曾对旅行者说过，想要看看他与旅行者，谁更具备拯救‘她’的资格。

　　 甚至在前不久，大舅子空也说过类似的话。

　　 很显然，这个‘她’，很重要。

　　 江辰，不要答应他，这是深渊的阴谋。

　　 影开口道。

　　 你所选择的路，不需要依靠这些力量。

　　 ‘她’是谁？

　　 影并不确定，但她知道地底的深渊之下，也曾住着一个‘神’。

　　 或许她的姐姐知道，钟离知道，但她真的不清楚。

　　 不过，无论如何，这件事以后会弄清楚。

　　 而眼下，影不希望江辰听从这个连真面目都不敢暴露出来的人的鬼话。

　　 神覆灭了人类之国，这确实是秩序之下不公平的一面，但如果站在提瓦特世界来看，过度的发展同样是迈向毁灭的开始。

　　 这一点就连神灵也不例外，否则冰之神就不会让自己化身无爱之神，以违反自己理念来达成目的了。

　　 但冰之神的无爱，又何尝不是一种承受无爱之痛的爱呢？

　　 立场，决定了每个人的行动。

　　 对于影来说，江辰是特殊的。

　　 不仅仅是作为对抗天理维系存在，同样也是她所眷恋之人。

　　 所以无论江辰是否成功，她的立场都不会变。

　　 成功了最好。

　　 失败，不过是一起死罢了。

　　 但她唯独不想见到江辰被邪恶的力量沾染，丧失自我。

　　 神眷恋凡人，其实更是一种欣赏和感动，他们与一般人类的感情不同，不会因为点点滴滴的温柔就动摇。

　　 就像神之眼的来源一样，想要被神眷恋，就需要散发出让神感动的光辉。

　　 当然阿影稍微有些不同，她经历了拥有再到失去，缺乏一种安全感与依赖感。

　　 抛开这一点不谈，从她遇到江辰开始，后者那‘顽固’的一幕幕令她难以忘怀。

　　 为什么不多依靠我呢？

　　 影曾经这样说道。

　　 因为凡人下意识依靠子民，而江辰的行为无疑打破了这一点，成为了她眼中的例外。

　　 影不想让这份美丽沾染任何污浊的东西。

　　 如果任何人想要做这种事，她会毫不犹豫将其斩杀！

　　 只是，江辰并没有急着拒绝。

　　 他思索了片刻，问道：“我很奇怪，你口中的‘她’，到底是谁？”

　　 “当然是赐予您那份力量之人。”

　　 “树？”

　　 布鲁克笑而不语。

　　 很显然，在得到江辰具体回复之前，他不会说太多。

　　 “看来，你们并不诚心。”

　　 江辰淡淡道，“我甚至怀疑这是你们的惯用手段，想要诓骗我站队，你之前说的对，我确实应该站在人类的立场上，但比起你们，我更宁愿相信七神，至少不像你们一样偷偷摸摸，手段肮脏。”

　　 “不，您误会了。”

　　 布鲁克沉默了一会。

　　 似乎在犹豫。

　　 江辰给了他希望，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死。

　　 确实，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可能放着强大的神灵不依靠，跑去期待一群疯子。

　　 这tm不是有病？

　　 只是。

　　 关于黑日族的秘密，他当然不可能那么轻松说出去。

　　 “江辰先生，有一点我得纠正，这是一场战争，在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

　　 “当然，我不想因为这些事而影响了您的判断，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既然这里是璃月，我们就按照契约办事。”

　　 “我告诉您一部分事，之后您与我去见‘她’，到时候我相信被命运选中的您，会感应到那份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