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3-(1)
,恰遇提着鸟的同僚擦肩而?过。
同僚望了那学生背影一眼,对这场面见怪不怪。
“你又把太学生气走了?”
同僚手中?拎着个八哥金丝笼,笑眯眯地?进了凉亭,将鸟笼放在桌上。
“阿仲,你这臭脾气还是改改吧。学生嘛,都是年?轻人,对他们和颜悦色一些又何妨?你看现?在离会试只有三个月了,这么关键的时刻,太学哪个博士那里?不热闹,只有你这里?清净得连只鸟都没?有。”
那名为严仲的太学博士,年?约四十有余,正值壮年?,头发却已花白。
他生了一张铁面无私包公脸,皮肤偏黑,神情也黑,眉头经年?累月拧着,大约已经舒展不开了。
“我说的哪一句不是实?话?若是连这点苛责都受不了,还上官场当什么官?那可是真正的风雨莫测,稍有不慎,是要掉脑袋的!”
严仲没?半点好脸色。
不过,他转头看到同僚带来的鸟,略微有了几分兴致,对着鸟笼“啧啧啧”了几下,哄着鸟道:“小八啊,来说,床前明?月光,床前明?月光!”
“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
八哥字正腔圆地?回话道。
同僚道:“你也知道官场上会掉脑袋?那你当初在朝堂上铁着头乱喷,把满朝文武得罪个遍,连圣上都骂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掉脑袋?你对人但凡有对鸟一半客气,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份上!”
严仲将视线从鸟身上离开,就又板起脸来。
他道:“国?君死?社?稷,大夫死?众,士死?制。实?话总要有人来说的,都唯唯诺诺,怕承担责任,谁来出这个头?
“你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瞎搞,挥霍方朝的家底,一步步将国?家蛀成一个空心壳子吗?这我做不到!”
“做不到的结果就是你只能待在这里?,连学生都不愿意听你说话,闲到只有教鸟念诗。”
同僚叹了口气,劝着说:“肃山,必要的妥协是必要的。你想想,当年?尚书?大人看中?你,觉得你是少有的务实?派,力排众议提拔你,说是对你有知遇之恩,也不为过吧?
“结果你一下子把人得罪光,从此在这里?做了十多年?冷板凳,对不对得起尚书?大人在你身上付出的心血?”
被同僚提到当年?的恩师,严仲不说话了,显然?是被戳中?死?穴。
半晌,他道:“尚书?大人是对我有恩,但也不是他说什么,我就非得照着做的。
“结党营私是小人之行,我敬重尚书?大人,但不是事事对他言听计从的党羽,我只为国?家和圣上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