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余修望着那个已经快要gān掉的水洼,笑,苦笑。
多么巧合。当日,正是乔言失恋的日子。阿森刚刚把她约出来,跟她说了分手,在这样的一个雨天。
乔言拒绝阿森想送她回家的意见,冷言冷语说:“不用送,我既不怕黑,也不怕冷,更不怕死人,你忘了么?”
阿森从未见过乔言的这般表情,yīn冷yīn冷的,像这糟糕的鬼天气。
她整个人淋在雨中,不屑与他共撑一把伞。阿森握着伞柄,手劲快把它捏碎。
她就这样安静地退出他的庇护,宁可在雨中bào走,也不愿与他再多说一句话。
分手,是这般平静,是不是爱得不够的那一方会比较好过一点呢?阿森转过身,走向来时路,再也没有回头。
乔言在雨里bào走,忘了身上披着阿森的外套。那是一见面时阿森执意要帮她披上的,当时乔言还很感动,羞涩,脸蛋也是红的。雨再大也是làng漫的。
她看着他的衣袖,任凭雨水冲进她的眼睛里,混着眼泪一起往下流。
她把外套脱下来,想扔但是一时没能做到。她抱着他的外套走了很久,一直走到天放了晴。
扔掉就真地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半路,遇到一个破旧车站,有个人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头低得很低。想是雨太大,临时找不到地方避雨,也不管这个车站到底还能挡多少风雨。
人生总会遇到一些无可奈何的时刻,若是有个宽大的屋檐也是好的。
乔言望着那破旧车站的顶棚,玻璃碎的,不挡雨。
她默默走过去,展开手中的外套,轻轻搭在他的身上。做完这件事,她就可以离开了。他留给她的东西,也不要真地那么没有意义得消失,那就显得她太过可笑悲催了。希望能给这位陌生人带去温暖吧。
雨过天晴了,人间再度拥挤起来,雨后清新愈发生机勃勃。但他们或多或少会有些喜怒哀乐藏在心里,不想被任何人看见,就像刚才那个男人一样。
余修忽然想起往事,想起那个给他披外套的人,那个温度他还记得,来自一个人的善意和安抚,比世上任何一种药物的作用都要qiáng大。或许陌生人之间的完美距离仅止于此,越过某个距离,总会看见些冷的,黑的,不如那特定的一幕温暖。永久留存的善良没有任何瑕疵。
那一天,那场雨,他愿意去回忆的,只有那个背影。她在阳光里,越走越远。
钱大夫:“当我数到三,你会从梦中醒来,并记得梦里的事。”
“三,二,一。”
余修睁开眼睛。
他躺在老吴的办公室里,老吴坐在他身旁,弓着身子,很给他安全感。对面的钱大夫刚刚对他进行了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