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一个人去那冰冷的远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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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欢喜坐在房间的落地窗边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她知道一个正在备孕的人是不应该抽烟的,但是她在等何岑明,从深夜等到凌晨,从天黑等到天亮,她无聊极了,总要做点什么来打发这漫漫长夜。
再说,她知道自己无法怀孕了,她的身体已经残破如同风中残烛了,怎么有资格去孕育新生命。
早上九点,她抽完了两盒万宝路,最后一口的时候,客厅那边有开门的声音。
应该是何岑明回来了,从他那个正牌的妻子身边偷摸着来她这个见不得光的小三的身边。
宋欢喜将手里的烟头摁在了地毯上面,看着没有熄灭的烟头将纯羊毛的地毯烧出个窟窿,她笑了笑,拍了拍手起身,何岑明突然推门进来,一股冷风随着他闯进了这个房间,突然的冰冷让宋欢喜呛了一下。
然后就是剧烈的咳嗽,她跑到厕所里咳嗽,咳出了鲜血,溅落在马桶里。
辛亏反锁了厕所的门。
她抽出纸巾擦干净了马桶的四壁,趴在水池边上洗脸的时候,看着镜子里面脸色蜡黄的自己的时候,自嘲的说了一句。
"欢喜,你怎么了?"何岑明在外面敲门,似乎听到了宋欢喜的自言自语,问了一句。
"没事。"
宋欢喜声音嘶哑的回应,收拾好了一切之后走了出去,从何岑明身边过的时候闻到了他身边浓厚的香水味。
她停在了原地看着他,眼神里面是质问。
何岑明赶紧举起手里的袋子,里面装的是香水,祖马龙蓝风铃气味的香水:"刚刚从商场那边过来,觉得你会喜欢这个,就买给你了。"
宋欢喜面无表情的从他手里接过了香水盒子,打开,看了一眼之后丢到了床上:"何岑明,游戏结束了。"
宋欢喜语气冷静,如同一个没有植入任何感情系统的机器人,她盯着何岑明,也看着床上的香水,冷冷的勾了勾嘴角:"你身上是白昕的香水味,你觉得很有趣吗?在我跟她之前糊弄过日子?"
说完,她走到了床边的抽屉边,打开抽屉拿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根点上,动作轻车熟路,看得出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失忆回到了十几岁时候模样的宋欢喜了。
她完全的恢复了正常。
何岑明还有些不敢确定,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只是宋欢喜闪身侧让了一下,这样亲密的动作让她觉得恶心,她盯着何岑明,想象着这个男人在前一刻才从别的女人的温柔窝里退身出来,现在又来到她身边想要哄骗她,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他不是她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何岑明。
他以前可不会用亲吻了别的女人的嘴来亲自己,也不会用碰了别的女人的手来碰自己。
在她被困在精神病医院的这两年里,他早就变了!
"你让我觉得恶心。"
宋欢喜将吸了一口的香烟摁在了茶几上,然后捞起了放在沙发上的外套,冷冷的看着何岑明,"结束了,你的哄骗,圈禁,何岑明,我没空陪你玩。"
说完,她披上外套就转身离去,离开的脚步有些虚浮,但是何岑明并没有注意到,他拔腿就要追出来,而这时候,他兜里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何家老宅的电话,他眼眸阴沉了一下,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人民医院地下停车场,宋欢喜神情恍惚的停了车,跌跌撞撞的走了下去。
她每走一步,身子都在晃动,她无法保持平衡,感觉自己的脚像是踩在厚厚的棉花上面一样,每一步都像是要跌倒了,电梯还有很远,她尚未走近,手臂就被一个人给扶住了。
"你没事吧?"
是个男人,嗓音低沉,宋欢喜抬眸一眼,那张脸近距离的放大在眼前的时候,她目光一滞,然后整个身子都僵硬住了,像是被挂在数九寒天的荒地冻了一晚上,她一动也不能动,看着那个人严树。
何苗苗的未婚夫,当初恨她入骨恨不能杀了她鞭尸替何苗苗报仇的男人。
他老了很多,面色苍白,下巴上青色的胡茬大面积的泛黄。
他捏着宋欢喜的手腕,盯着她,嘴角浮上了一层诡异的笑容。
"不要,不要……"
宋欢喜拼命摇头,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他捏得那么紧,她根本挣脱不掉,"严树,没有,我没有害死苗苗姐,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啊!!"
"宋欢喜,杀人偿命,你看,天道好轮回,杀人要偿命,你也要死了……"
她挣扎,那个男人就任由她拖着手在地上挣扎,"不过你死了怎么够,听说你儿子也有病,苗苗最喜欢孩子了,我们本来计划生三个小孩儿的。"
"不要,严树,不要害我的孩子,你不要害我的孩子,我没有杀苗苗姐,我没有啊!"
宋欢喜失声尖叫,而严树一直在笑,他把宋欢喜拖进了电梯,宋欢喜的头重重的撞到了电梯的门,很痛,眼冒金花的瞬间,她的世界就一片黑暗了。
当宋欢喜再醒过来的时候,守在她身边的是商林林,紧接着张显也来了。
而宋欢喜只是呆呆愣愣的看着病房门外,安静得就像是已经死去了,要不是她的胸膛还在起伏,商林林几乎都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欢喜,你好些了吗?"商林林的手轻轻的抚摸上了宋欢喜的脸颊,她是三四天前才见过她的,那个时候她虽然瘦,但是面色红润,哪里像现在这样苍白无力。
她弄不明白,才三四天的功夫,欢喜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要不是有人在电梯里面发现吐血昏倒的她,如果再耽搁一个小时她没被发现,只怕她就已经失血过多死掉了。
宋欢喜扭开脑袋躲避了她的触碰。
"欢喜。"
"我没有杀人。"
宋欢喜苍白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嘶哑的喉咙里面发出了一点声音,商林林听清楚了这句话,眼神一下子黯然。
"欢喜,我知道。"
商林林知道宋欢喜说的是两年前何苗苗失足从她们结婚的新房掉下去身亡的事情,也就是那件事儿,让宋欢喜有精神病这个秘密被所有人知道了,严家跟何家都要求杀人偿命,何岑明为了保护宋欢喜将她送到了精神病医院。
两年的功夫,彻底的把她给打垮了。
商林林起身趴在病床上抱住宋欢喜,轻轻的告诉她她相信她。
宋欢喜跟何苗苗关系非常好,她是不会杀害她的,如果,如果有,那也只是过失杀人。
她想起了那件事儿,说明她的记忆又回来了。
难怪,难怪她这么憔悴,她背负了太多了,如果可以,商林林真的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记起来那些事儿。
那样,她或许会快乐很多。
"严树,我今天看到严树了。"
宋欢喜的身子在颤抖,她的眼睛睁大,想起了什么似得妄图从床上起身,"辛辛,快去保护辛辛,严树要害他,快去……"宋欢喜手脚上都连接着各种侦测仪器,她一动,手脚上面的针头就漏了,扯掉了一块皮,鲜血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