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7章 匈奴王-(2)

　　 “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安特尔大怒。

　　 “没什么意思，只想知道，与匈奴王阿提拉相比，你自认你的才能如何？”

　　 “先祖开疆拓土，争雄天下，建立的功业自然不是我们这些后辈可以企及的……但是如今我统帅百万大军，眼看着就要一统天下，建立的不世伟业，至少没给先祖的脸上抹黑。”

　　 “是的是的，不过你想不想知道阿提拉临终前的遗言呢？”

　　 安特尔满是好奇，从来没有听过祖辈说起过先祖阿提拉临死前有什么遗言留下，黑衣刺客晓的身份不容有疑，也没有理由会编造编造出什么来戏弄于他，姑且听他说说看：

　　 “阿提拉新婚之夜，喝的大醉，告别了好友宾客之后，唯独把我请到了他的内寝之中。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当时就在我的眼前嚎啕大哭起来，哭完了眼泪还没有擦干，我就看到他有鼻血渗出，乃是多年急火所致，看上去现在应该已经攻入肝肺，眼看着命不久矣了。他显然也自知如此，拉着我的手跪在地上恳求我赐予他不死之术……”

　　 “我觉得有些可笑，对他说：一个活了几个世纪的人，他的痛苦是别人无法想象的。拥有不死之身或许是无数人的梦想，但是对我自己来说，我宁可做一个正常人，过着正常的生老病死的生活。如果可以，我倒是原意把这不死之身的能力给你，但是，显然我对你的要求无能为力。”

　　 “听到我这样说，阿提拉颓然地坐在地上，抽噎着。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匈奴王是个杀人无数的冷血君主，却没有人想到他也有惧怕到失声痛哭的时候。足可见即使再怎么伟大的人，一旦面临死亡的威胁，都不免会露出人类脆弱的一面。”

　　 “我说：你这么多年来南征北战，手下战死的士兵和被你们杀死的敌国士兵加起来恐怕不止百万之众了。他们也是有血有肉有妻儿的人，却在你的上帝之鞭挥动之下，归于尘土。他们在临死之前，又能找谁去提出这个永生不死的要求呢？”

　　 “阿提拉对此有些不屑，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一将功成万骨枯’。”

　　 “我笑了：‘你所谓的功成就是建立这个庞大的帝国吗？那么我只能告诉你，我这一路奔赴至此，已经发觉你手下的好几个大将都有自立为王的意思了，他们厉兵秣马，就等你一死，就要瓜分你的天下。’”

　　 “阿提拉闻言大惊，挣扎着站起身来，鼻血喷涌而出，他晃了两晃，最终才勉强没有摔倒。他知道我刚才所说的肯定没有半分假话，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起来。看样子是想立刻调动军队，实行戒备，但思虑再三后终究没有发出任何命令……”

　　 “这是阿提拉的最后一个夜晚，那一夜他跟我说了很多话，除了不想就这么死去之外，更多的是悔恨以前攻城略地所造成的生灵涂炭。”

　　 “他说，或许自己的死亡和国家的分裂都不可避免，就因为以前的杀伐过重，触怒了天神降下惩罚，现在死到临头，所有悔恨都无济于事，只能给后辈留下只字片语的遗言，请我代为传达给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