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孟婆)-(1)
有些东西,瞒得住便是瞒得住,瞒不住的东西,费尽心机的想要替人瞒着,迟早会被发现。
挂着刘府的府邸外,围了一层又一层的人,各个都伸着脖子往里看。家丁拼命的拦着,怎么也拦不住,堪堪停留在门口,面露凶样威胁也没用,有几个胆大的,爬上了墙,坐在红色瓦片上朝里看着。
人喜欢看热闹的习惯,从古至今一直都未改变。
天空突然覆上了一层阴霾,豆子样大小的雨水,一点一点的落下,砸在鲤鱼池里,溅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树叶被打的上下晃动,没有风,沉寂而压抑。
大堂里,青瓷的水杯被人扔到地上破成一文不值的碎片,上好的碧螺春洒了一地,女子的父亲坐在红木的椅子上,胸腔上下的起伏,一阵一阵。
女子抱着孩子跪在地上,“无论您怎么阻拦我依旧要去见他,带着孩子,也带着这封信找他问个明白。”
“你怎是如此糊涂。”他摇着头,手中的手杖不知何时掉落在了地上,身上墨色的唐装遮掩不住起伏的胸脯,“荒唐!”他用手拍着桌案。
“我不孝。”女子朝着自己的父亲磕了几个头,磕的很响,没几下便破了皮,渗出了血丝。
坐在椅子里的他突然咳嗽了起来,像是要将肺腑里所有的东西都咳出来,绛红色的脸满是愤怒,“你踏出这门就不用再回来了!”
女子起身,望着椅子上仿佛老了十几岁的人,朱唇轻启,她说:“父亲,女儿不孝。”
那一瞬间,已过五十的人,苍老的像是已过半百的老人,他就坐在那里,望着女子离去的背影,沉默不言,唇角紧绷着,锐利的眼睛里苍白的什么也不剩。许久他站了起来,垂立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的颤抖。
“罢了。”他说:“留不住,谁都留不住。”
他缓缓地迈着步子走进内堂,走的极慢,仿佛每一步都耗尽了半生的力气。他一生有儿女双全,此生最爱的那人,在生了这一对儿女后离世,前些年,儿子大闹着要去远方参加,最终瞒着他偷偷的溜走,没了音讯,而如今自己的女儿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