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生者何欢-(2)

　　 “为个啥？”村夫忽然压低了声音，“都说俺们山里产麝香……其实都是瞎扯淡！俺活了50多岁了，连个麝香毛都没瞅见！”

　　 “我们是来走亲戚的。”元凤章微笑着说道。

　　 风冲元琳缓步穿行柳树庄。只见三三两两的老人或靠着墙根抽烟，或晒着太阳冲盹。

　　 “柳树庄，柳树庄，棵棵柳树排成行。柳树倒有爹娘在，庄里的娃娃少爹娘……”一群娃娃们围着柳树一边嬉闹一边唱着儿歌。

　　 “我们来的时候就看见过这些小孩和老人。”元琳说道。

　　 “你听他们唱的什么？什么爹娘……”风冲仔细聆听着。

　　 “唉……”一声轻微的叹息传到两个人的耳朵里。

　　 风冲和元琳扭头望去，见旁边的山墙下坐着个干瘦干瘦的老太太。

　　 “年轻的都走了，莫要留下来……”老太太自言自语道。

　　 “您是在和我们说话吗？”元琳走了过去，俯身问道。

　　 “都走都走，走得越远越好……”老太浑浊的眼里黯淡无光。

　　 “老奶奶，我们是过路的……”

　　 “都走，快走，年轻的都走……”老太太不停念叨。

　　 “为什么让年轻人都走？”元琳不解问道。

　　 “这庄子怎么不见年轻人？都去哪了？”风冲也走了过来。

　　 “年轻的，可不敢在这里留……壮壮的汉子不长命，婆姨们让恶鬼夺了魂……报应……报应……”

　　 风冲和元琳四目一对似乎明白了什么。

　　 “老奶奶，让村里人锯了那颗桃树，填了地里那口枯井吧，然后好好种上庄稼。”风冲大声说着。

　　 “真的没事了，不会再有事了。”元琳幽幽说道。

　　 “壮壮的汉子不长命，婆姨们让恶鬼夺了魂。报应……报应……”老太兀自小声念叨着。

　　 风冲与元琳不再多言，叹息了一回，继续向西而去。

　　 柳树庄西边有座闻香寺，默默卧守在静山松林深处，已逾千年。闻香寺得名毕竟有趣，说天竺有众香之国，一高僧闻香顿悟，遂成一佛。

　　 风冲与元琳攀山过溪，边走边歇，好不容易来到寺门以外。见门前立着一通汉白玉的石碑，上书四个大字：千年古刹。

　　 回首望去，已置身云峰，竟不知行了多少里路。抬头再看，白日偏西，日光斜斜穿过青松枝头，将光影投于幽幽一汪潭水之中。天虽寒冷，那潭水却不曾上冻，潭中似有游鱼潜泳，往来纵横。

　　 小二忍不住探出头来左顾右盼四处打量，却被元琳一把按回了行李包里。风元二人擦拭着鬓边额角的汗水，喘息稍定，这才双双走进了寺门。

　　 寒潭中一只黑色锦鲤忽的跃出了水面，“咚”的一声，又直直的掉落在潭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