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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丹青低着头,声音更低,楷璇要前倾着身子才能勉强听清:“他早年在香港纹身的时候,消毒什么的不规范,针头公用,染上了艾滋病。他那时候就一直在用鸡尾酒疗法。好多人都说鸡尾酒疗法可以让病人和普通人一样,其实也不全对。鸡尾酒疗法会让患者过早地得许多老年病和慢性炎症。师父安乐之前那几年,指关节关节炎,连线圈机都拿不住。他不能在b市拖到发病。一旦有人知道他带着病毒,初心就全完了。两年前,在他的要求下,我带他去荷兰做了安乐。”
这个消息完全出乎楷璇的意料:“初心是b市对消毒和纹身师健康状况要求最严格的纹身店,门口还贴着纹身师的健康证明……”
“你记不记得你说过,经历过才懂得畏惧。我觉得正是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有多可怕,所以才对自己的纹身店要求高吧。”
楷璇久久不能言语。
穆丹青苦笑了一下:“艾滋病是真的很可怕。他走之前那几年都被折磨得脱了人形,免疫系统完全崩溃了。去荷兰的时候她已经是一把皮包骨头,满身是病。他在我面前被静脉注射药物的时候是笑着的,一个解脱的笑容。璇姐,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真的越来越感谢你。好多事我年轻的时候是真的不懂。不懂,所以没有畏惧。”
楷璇自己也没见过艾滋病,不知道到底有多可怕。她当年强迫穆丹青去打阻断,真的只是,顺手拉一把。
楷璇沉默了一会儿,换了个话题:“你纹身怎么用左手啊?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是左撇子。”
穆丹青勉强敛了脸上有点悲伤的神色:“我一直都是左撇子。小时候学写字学画画,我爸硬生生给我打成用右手的。学纹身的时候师父跟我说,文身是自由。文身也应该用我想用的那只手,而不是别人想让我用的那只手。所以我学纹身就用左手拿笔了。”
楷璇有点不明白:“文身是自由?”
穆丹青笑:“能决定把什么带在自己身上一辈子,这难道不是自由?”
楷璇笑了笑:“有时候我分不清叛逆和自由。你学完国画来弄文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