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秋风-(1)
于家人大惊！
于见嘉惊地眼珠子差点儿跳到后脑勺儿！
“啥？！虎腰儿？！没有！……”
“哪儿去啦？！叫你吃啦？！”
于见喜气地“啐”任吒一口，没好气地说：“这老虎是母的！没腰子！！！”
“你哄三岁娃娃？！老虎没腰子咋‘嘘嘘’？！一定是叫你偷吃啦？！”
“又臊又臭！我才不吃！”
“那你给我！我不嫌！！”
任吒把碗朝前一举！
“嘿嘿！嘿嘿……打秋风的来啦……”于忠干笑两声儿，冲于见喜眨一下眼，“三儿！吒儿奉命而来，指明要那点儿东西，咱不能驳他面子！哎！好歹……”
“就是嘛！好歹虎腰成对儿！我只要一腰儿……”
“你小子胃口不小哇！！！”于见喜急一跳三尺！“一个老虎，通共这这么点儿好东西！凭白无故分你一半儿！？我我……我还补不补啦？！……”
“见喜！咱不补！！！官家补足啦！咱百姓才能过好日子！你咋糊涂？！”
奶奶眉毛一耷拉，几乎要掉到地上，枣树皮似的老脸几乎要阴下水来！
“任吒！拿刀去割！要啥割啥！爱割多少割多少！”
“嘻嘻！还是奶奶识大体！多谢奶奶！”
任吒转身就跑，于见喜拔腿就追！
“喜叔！你甭怕！侄儿只要你一个内腰儿一个外腰儿……”
“吓！给脸不要脸！还长行市啦？！外腰就甭想啦……外腰是我的”
于见喜咬牙割下一腰，朝任吒怀里一塞，忙推他往外走！
任吒身子一扭，泥鳅般滑到老虎前，一把拽下虎外腰儿！
“该死的”
于见喜忙伸手去拦，脚下一滑，“扑通”摔个仰巴叉！
“天助我也！两个我都要……”
任吒兴奋异常，伸手拽住另一个！
于见喜急两眼通红，腾一下跳起来，一把掐住任吒脖子，憋地任吒白眼一翻，没了呼吸！
于善赶过来，一脚踹三弟一个趔趄！
“你这天杀的！不就是块肉吗？！至于杀人？！任吒要是死了……”
“我死也要拉上于见喜！哈哈……”
任吒一跃而起，箭头似的飞出门外！
于震听说任吒一把拽下老虎外腰儿，心头一紧，“那得多疼？！可怜的老虎！死前受尽折磨，死后再挨一拽……天下最倒霉的老虎……可怜可怜！虎兄，全怨你出门儿不看皇历……小弟给你指条阳光大道，一气跑过黄泉路，一头扎进直通车，请阿莲喝虎血，啃虎肉，敲骨吸髓，扒下虎皮做风衣！阿莲一高兴，准叫你投胎做病猫……”
于见喜垂头丧气走进屋，手里攥着虎外腰儿！
“爹！任吒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抢走一个，把这个也拽烂啦！”
于忠耷拉着老脸，催促道：“三儿！孝儿！善儿！呆会儿七大姑八大姨都要来！一人啃一口，老虎就只剩骨头啦！快抬街上卖！！！”
“卖钱一半归我！”于见喜跳脚大叫！
“做梦！”老太爷瞪眼训斥，“老虎是你大嫂杀的！！一半归她！！”
“剩下一半儿给爹抓药！！！”于善好心提醒！
娘急忙摆手儿，“爷爷！我不要！不管卖多少钱！先给爹治病……”
“坏了！我要再不来两句儿！恐怕连根儿虎毛也捞不着！”
于震一急，大吼一声！
“娘！那老虎可是您和照夜一块儿干死的！您的功劳不要！可您没权替照夜做决定呀？！照夜一个‘后蹄蹬’，踢死老虎，救咱娘俩儿一命！立下大功！不叫它多吃点儿黑豆！咱良心上过不去”
于震娘吓一跳，见儿子吼声如雷，心中又惊又喜又气！
“小孩子净瞎说！那照夜是咱家的驴！一个吃草的牲口！要啥子功劳？！”
“照夜有功！有功就得赏！卖老虎的钱，有一半是照夜的！给我！我替照夜保管！”
于震梗着脖子，据理力争，一分一毫都不让！
于震娘往前急走两步儿，扬手要打，却被老太爷叫好声拦住！
“说地好！说地好！重孙儿有种！看地清！忠儿啊！你不说两句么？”
老太爷笑咪咪地看着于忠！
于忠再也装不下去了！只得开口，“哎！一家人，净说两家话！争啥子么？老大老三老二，你兄弟仨一块去卖老虎肉！卖了钱，人人有份儿！剩下这外腰儿……留给我泡酒…”
“爷爷！这外腰儿少说也得一斤多！能卖好多钱！”
“破了相的玩意儿！一文不值！谁要？！”
“咱把它切片儿卖！谁知道它原来长啥样儿？！”
“就剩一半啦！就不能留给爷爷？！你就只想便宜外人？！”于忠急了眼，索性摊牌儿，“老虎皮别卖！留给我！当褥子，暖腰！我拼死拼活半辈子！也该享受享受……”
于震佩服到五体投地，朝他竖起两根儿大拇指！
“爷爷！您真行！半天不说话！张口就要最值钱的老虎皮！姜真是老的辣！！！”
“我打你个没教养的！”于震娘举起巴掌……
“你敢”
于老太爷大喝一声！
于孝不满地斜老婆一眼！
于震娘嘟着嘴儿，化掌为指，在于震眉心儿，不轻不重点一下！
“越大越没教养了！乖乖躺着，养好精神，明儿个上私塾去！”
“我不去！我跟爹卖老虎！”
且说任吒吃了虎腰儿，没过一袋烟工夫，整个人都亢奋起来！满脑子全是女人！浑身上下像着了火，每一个毛孔都“突突”往外喷热气儿！
天才擦黑，任吒弯腰趴背摸到吴霞门外，小心拨开门闩，轻轻推门，门“吱呀”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