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这问题有些诛心-(1)

　　“是你？”见张佑进门，戚继光霍然起身。

　　 这时张佑也认出来了，这不是昨在水潭边上给自己五两银子的中年人嘛，他怎么来了，瞧这座次，显然地位不低嘛。等等，那宅子是戚继光的，申家姐是戚继光的义女，昨野餐这位就在旁边，难道……

　　 越想越有可能，强抑激动，他躬身施礼，道：“原来是您，晚生这厢有礼了。”

　　 “我还呢，究竟有谁，这么大本事，居然能从阎王爷手里抢人，先生的话，就不奇怪了。”戚继光惊讶之色尽去，笑容满面，边边拉着张佑的手，引着他坐到张佳琳搬来的凳子上：“昨日先生走的太急，没顾得上好好聊聊，坐下坐下，佳琳，赶紧奉茶！”

　　 戚继光如此热情，梁梦龙和张夫人都瞧傻了，张佳琳主仆也很好奇，堂堂蓟州总兵，怎么对张佑这般亲热呢？

　　 凳子旁边就是茶几，春杏低头倒茶，梁梦龙忍不住道：“元敬，闹半你认识神医啊？赶紧，我都被你弄糊涂了。”

　　 “瞧我，光顾着高兴了，是这么回事……”戚继光简短的将昨水潭边上申婉儿吃东西被卡住，险些丧命，多亏张佑施救的事情了一遍，最后道：“当时我就被先生的本事惊呆了，可惜匆匆一面，不想今日居然在君实这儿又碰上了，还真是有缘啊。”

　　 “居然还有这么一段插曲？看来君实有福，恰好碰到了先生，不然的话，如今怕是早就去奈何桥喝孟婆汤了。”梁梦龙笑道，他身份尊崇，是以话间并无顾忌。

　　 张夫人眼见梁戚二人对张佑赞许有加，忍不住凑趣道：“谁不是呢，先生医术如神，这且不了，难得还医德高尚，我家君实本已断了气，镇上的郎中也一口咬定他没了救，多亏先生极力坚持，不然的话，可就真如梁世叔的，早就去鬼门关应卯了。”

　　 梁梦龙和戚继光不想暴露身份，“世叔”的称呼是早就商量好了的。

　　 梁梦龙和戚继光只知道张让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其中细节却并不十分清楚，现在听张夫人如此一，顿时动容。梁梦龙忍不住道：“居然还有这般曲折？神医，本人有个疑问，既然当时君实已经断了气，你为何还要强行出头呢？恕我直言，你就一点儿都不害怕吗？”

　　 这也是戚继光张夫人以及张佳琳主仆心中的疑问，听梁梦龙直接问了出来，众人视线不禁全都落在了张佑的身上。

　　 “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的本分，但凡还有一分希望，就要竭尽全力。至于后果，现在想想，倒确实有些后怕。”张佑老实的道，脑子飞转，暗暗猜测：假如那位真的是戚继光的话，这个“梁世叔”又是谁呢？

　　 他对明史确实熟稔，略一琢磨，脑海中便冒出了梁梦龙的名字，心下不由猛跳，乖乖，要是老子没猜错的话，这一位兵部尚书（此处乃是张佑记忆出错，后文会有交代），一位蓟州总兵竟然同时来了，姓张的不过一个守备，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可若不是的话，一关守备，起码也得是千户？正五品的官职，张夫人又怎么可能对这二人如此尊敬呢？

　　 好像要有意为难张佑似的，梁梦龙捋了捋下巴上微微翘起的胡子，道：“先生倒也实在，只是，我还想问问，若是君实不是一关守备，而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你还会不会甘冒风险，坚持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