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铜臭气-(2)

　　大川又递给老头一支烟，“我能进去等她吗？外面太冷了。”

　　“进来吧，不过说好了只能在门卫室呆着，不能随便溜达。”老头叮嘱道。

　　老头打开大铁门上的侧门，让大川进了门卫室。大川坐在门卫室跟老头聊天，不时递一支烟给老头，老头烟瘾大，或许也是觉得大川的高级烟好抽，给一支就抽一支，等了一个多小时，老头看见厂长从会议时所在的那排平房出来了，又给厂办打了个电话。

　　张晓瑜接了电话来到门卫室，看见大川，皱紧了眉头，叹了口气，“王哥，你能出来一下吗？我跟你说句话。”

　　两个人出了厂子，大川推着摩托车跟着张晓瑜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张晓瑜对大川道：“你咋又来了？”

　　“我从南方进了一批摩托车，打算在佳斯市卖掉，就是这种摩托车。”大川道。

　　“我又不买摩托车，你来找我干吗？”张晓瑜道。

　　“我请你帮我推销摩托车，可以吗？在佳斯市我只认识你，我进的都是女士摩托车，我觉得你骑着这种摩托车上下班，别人问起来，你就说铝制品厂附近的车店卖的，一辆车两千块钱，推销出去一辆，我给你一百块，怎么样？”

　　“我不会骑摩托车，怎么帮你推销？”张晓瑜道。

　　“我可以教你，很好骑的，管保一个小时就学会。”大川道。

　　“天太冷，没人愿意骑摩托车在外面溜达，也不知道你咋想的。”张晓瑜道，“好了，我还要回去写文件，你回去吧。”

　　张晓瑜扔下这句话，转身走了。大川呆呆地盯着她的背影，一股沮丧失败的情绪瞬间弥漫在心间。

　　第三天，王再进开着厢式货车来到肉联厂，门卫听说是来进货的，赶紧打开大门，把车放进来。销售科主任接待了王再进，“咱们厂子都有什么罐头？”

　　“我们厂主要生产猪鱼牛肉罐头。”销售科主任道。

　　“各种罐头价格如何？”

　　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价格表，递给王再进，王再进看了一眼，“这几种罐头，麻烦拿几个样品过来，我看看。”

　　几种肉罐头摆在王再进面前，王再进一个个拿起来，仔细端详着，包装还不错。

　　“肉罐头有多少存货？”王再进问。

　　“库里倒是有五十几吨，不过很多都是准备运送到哈尔滨长春的，人家早就定下了，只是由于哈尔滨那边下了暴雪，运送不过去，都压在库里了，能卖给个人的也只有最近生产的十几吨。”

　　“这十几吨肉罐头，大概需要多少钱？”

　　“你都买下来？带钱了吗？”主任问。

　　王再进道：“钱带了，在车上。”

　　“我让他们给你算算。”

　　肉联厂办事太拖拉，算个账居然用了一个多小时，王再进坐在销售部主任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地跟销售部主任闲聊，聊得直打哈欠。总算把账算出来了，这些罐头售价十三万七千块。

　　“我就带了十万元，其余的货款用东西顶账，怎么样？”

　　这年头企业间互通有无在寻常不过，比如这个厂子生产棉大衣，那个厂子生产肉罐头，肉罐头厂想给职工改善福利，分发一些棉大衣，就用计划外生产出来的肉罐头换棉大衣厂多余的棉大衣。如今大雪封路，罐头厂生产的罐头运不出去，今天刚开会，传达上级部门下达的停产检修命令。

　　“什么东西？”销售科主任懒洋洋地问。

　　“铲车。”

　　“我们要铲车干什么？又不能给工人发下去。”主任奇怪地看着王再进。

　　“大雪封路，交通系统相关部门肯定急需铲车清除路面积雪，以便尽快通车，你们有了铲车，就可以卖给交通部门。”

　　“你们不了解情况，都是国有单位……太麻烦了，人家知道我们手里有铲车，也会通过上级部门压我们把东西乖乖交出去，火烧眉毛的时候，讨价还价，不是找死吗？你手里要是有能给工人分下去的东西，以货易货的事情才可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