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祖坟山遭伏击-(1)
大左和覃月月等汤连长带着一帮残兵上了黑虎岗,又钻出石洞去检查王勇的伤情,发现他早已牺牲。悲痛之余,见峡谷中到处都是石头,王勇的遗体无处安放,大左想了一会,自己背起王勇,让覃月月在身后帮忙,费了很大一番功夫,终于从石缝的凹槽中爬上上面的斜坡,进到了石洞里。
安顿好了王勇的遗体,俩人再次钻出洞口,爬上一线天峡谷西面的山崖,赶往平沙。当他们到达镇口对面的青鱼嘴时,天上的日头已经偏西。
覃月月站在临河的悬崖边,从衣兜里掏出银手镯,一边轻轻抚摸一边眺望着对面的平沙古镇,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大左歇息了一会,掏出手枪,补充了几发子弹,把枪藏进衣襟下,催促覃月月:“天不早了,走吧!”覃月月揣起手镯,有些犹豫地跟随在他身后,慢慢从南侧的悬崖小路走下河滩。
俩人经过屋桥,沿着对面的河岸走了几百米,再向左拐一个大弯,走上镇口外面的坡路。坡路尽头便是进镇的街口,左边贴着山脚有一幢供哨兵们遮风挡雨和平时休息的小木屋,门外则用沙包堆砌了一道半人多高的掩体,把进出街口的通路堵住,来往行人只有在木屋的屋檐下接受了哨兵的盘问和检查后,方可通行。
两名穿着保安团制服的哨兵挎着枪靠在木屋的板壁上,一边缩着身子抽烟,一边不停地在地上跺脚。其中一个使劲吧嗒了一口,从鼻孔里直冲冲地窜出两股烟雾,将剩下的半截烟屁股丢在地上,咕哝道:“妈的,这日头还没落山哩,脚就快冻麻了,等会儿换了班,老子烧壶水泡脚去。”
另一名哨兵则走到掩体边,一脚踩在沙包上,继续抽着烟,忽然看见大左和覃月月从河岔边走上坡来,也把烟头一扔,举枪喝问:“喂,做嘛的?”
覃月月看了大左一眼,见他手捂在腰间,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名哨兵,只好主动回答道:“我找陈孟之。”
“找陈县长,你是他什么人?”
“我……我是他亲戚。”
覃月月有些忐忑,不自觉地低下了脑袋。自从和陈孟之在感情上发生嫌隙后,二十多年来两人虽然偶有来往,可这是她第一次被迫亲口说出这种话,感觉脸上一阵滚烫,很不自在。
刚才咕哝的那名哨兵也从肩膀上取下步枪,指着覃月月仔细看了一会,眼前豁然一亮,嬉笑道:“哟,这不是覃裁缝嘛。怎么,你也从石城逃进西北乡来啦?”
覃月月嗫嚅道:“我在石城的裁缝铺失火了,两间屋子被烧得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了……”
“可你找陈县长,他这会儿也不在家呀。”
“不在家……那他去哪儿啦?”
“陈县长下午带了几个人,去镇子对面的祖坟山烧香去了。”
覃月月迟疑一会,抬起头来,和大左交换了一下目光。大左皱着眉头,想了想,说:“我们也上祖坟山去。”俩人顺着哨兵指点的方向,踩着河沟上用几根圆木搭成的便桥过了河,马不停蹄赶往小镇对面的陈氏祖坟山。
陈氏祖坟山在一面坐南的大山坡的半腰上,与依山傍水的平沙古镇遥遥相望。陈孟之在几名随从的陪同下,到坟前烧了一堆纸钱,又上了几炷燃香,双腿跪地磕了几个响头,爬起来走到附近的一个山嘴上,登高望远。
此时,夕阳西下,烟云缭绕。眼前的山川河流烟村古寨,笼罩在缥缈朦胧的落日余晖中,如诗似画,很有一番意境。陈孟之双手扶着棍子,触景生情,感叹道:“夕阳无限好,可惜近黄昏哪!”
随从班长猴三跟随在他身边,见天色不早,催促:“县长,过一会儿天就快黑了,山路太陡,不好走,还是趁早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