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无法自拔-(2)

　　舒巴子一屁股坐下，架起二郎腿，斜眼盯住徐甲武的堂客和女儿。徐甲武以为他要打自己堂客和女儿的主意，哆索着说：“你……你想做嘛？”

　　“做嘛？哼，你这话真他妈问得新鲜！”舒巴子不停地玩弄着手上的枪，阴阳怪气地说：“老子走过南，闯过北，杀过人，当过匪，难道你还不晓得？”

　　“我……我晓得……”

　　“晓得就好。老子现在落难，想到你家躲几天。你只要每天好吃好喝伺奉着，我不会为难你。但你要是敢打老子的主意，向共党解军通风报信，就别怪我心狠手黑，杀你全家。听清楚了吗？”

　　徐甲武头上直冒冷汗，连忙应声道：“听清了，听清了……”

　　“妈的，听清了还楞着做嘛，赶快杀一只鸡，炖一锅腊猪蹄，让我跟司令先填饱肚子！”马脸狐假虎威，突然又掏出手枪，对着徐甲武吼叫。徐甲武不敢怠慢，吩咐堂客：“快，先杀鸡，再炖猪蹄，好好款待舒司令……”

　　一家三口在灶前一阵忙碌，烧的烧水，杀的杀鸡，剁的剁猪蹄。舒巴子将马脸支使到门口去望风，自己则坐在火边，一边盯着徐甲武一家做饭，一边悠哉游哉地哼起了小曲儿：

　　姐儿今年十七八

　　许个婆家要出嫁

　　马上就要离爹娘啊

　　眼泪汪汪如雨下

　　大山的夜晚，寂静如水，偶尔从远处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让人心慌恐惧。徐甲武一家就在这种恐惧中饱受着煎熬。他们战战兢兢做好了饭菜，倒上了酒，把碗筷递到舒巴子手上，一副卑微的样子：“舒司令，您请吃饭……”

　　“哎呀，有吃有喝，还有人伺奉着，这可真是神仙日子呀！”舒巴子好生得意，也不客气，自己吃肉喝酒先饱餐了一顿，拿根签子剔着牙，把马脸叫进来，指着桌子上的几个钵钵罐罐，让他收拾残局。

　　马脸肚子里早已饿得咕咕乱叫，抄起碗筷一阵狼吞虎咽，犹如风卷残云一般，眨眼的功夫就将舒巴子吃剩下的饭菜一扫而空，扔下碗筷，用手背抹着嘴角上的油水，打起了饱嗝。徐甲武一家三口象几个佣人，畏畏缩缩站在旁边，无所适从。

　　舒巴子朝地上吐了口口水，走到卧房门口瞄一眼，发现屋里只有一张床，回过头来颐指气使：“徐甲武，这张床归老子睡了，你们自己在堂屋里搭铺，旁边烧着火，比睡床上还暖和些。不过，你得多给老子听着点动静，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使劲咳嗽一声。要是出了差错，小心你们一家三口脑袋搬家！”

　　徐甲武点头道：“放心，我……我保证绝对不出差错……”

　　路边，溪水淙淙，环境清幽。徐甲武却一脸苦逼，握着烟斗坐在冰冷的石头上不时长吁短叹，连连摇头。一想到刚才在区政府与覃天对话的场景，他就心里发毛。现在，藏在家里的那两尊瘟神不仅成了他挥之不去的一块心病，更让他心惊肉跳，如同一场随时都会让自己掉入深渊的噩梦，令他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