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乌烟瘴气-(2)

　　白胡子垂头丧气，咕咙道：“妈的，真是见了鬼了，怎么就没一次押准的……”

　　舒巴子走过来，抓起马脸的手掌看了看，只见每个指缝里夹着好几粒黄豆。白胡子等人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们老输，原来你出千！”

　　马脸见自己的把戏被舒巴子给拆穿了，连忙讪笑道：“逗大家玩儿哩……”

　　自从上次在青鱼嘴附近设伏，想暗算苏银巧却没成功，舒巴子就对马脸看不顺眼。他把桌上的纸币扔还给输钱的匪兵们，骂道：“就你们这榆木脑袋，挖个水瓢都不中用，被人卖了还得帮着别人数钱，真他妈笨！”

　　白胡子没玩尽兴，怂恿道：“司令，你来主盘，我们再猜一把，这把要是再输了，我们认打认罚！”

　　舒巴子从小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自从被收编以后，没想到解放军迅速南下，周围的县城和集镇几乎全都落入解放军之手，几个月来一直窝在这山旮旯里，哪儿都去不了。好久没赌钱，正好手有些痒痒，也不推辞，往石桌边一坐，抄起盆子伸到马脸面前。

　　“司令，这可是你的拿手好戏呀！”马脸跟舒巴子是亲戚，对他的过往经历了如指掌，一边拍着马屁，一边将手里抓着的黄豆粒丢进盆子里。舒巴子看也不看，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盆子反手往石桌上一扣，盯着马脸和面前的匪兵们，冷眼问：“猜吧，单还是双？”

　　马脸拿不定主意，矮下半截腰身，说：“司令，这……这怎么猜啊……”

　　舒巴子兴味索然，把盆子往旁边一推，站起身说：“量你们也猜不着。”白胡子心里狐疑，悄悄抄开盆子瞄了一眼，却发现盆子下面一粒黄豆也没有，一下傻眼了。

　　几名参与赌钱的匪兵散了场，懒洋洋地走到洞口边去伸着懒腰，呼吸点儿新鲜空气。其中一个匪兵感觉内急，无所顾忌地解开裤子，对着洞外就开始撒尿。撒到一半，那匪兵忽然寒毛直竖，拎起裤腰转头就往洞里跑，嘴里大呼小叫：“司令，不好啦，解放军来啦……”

　　洞里的匪兵们闻声色变，一个个惊惶失措，冲到一个存放武器的角落里抓的抓枪，抢的抢子弹，你推我搡，乱成了一团。

　　舒巴子刚回到坐桶边，屁股还没坐下，听说解放军来了，也吃了一惊，见匪兵们胡乱抓抢着武器，互相争得不可开交，瞪着眼吼道：“妈拉个巴子，抢什么？再抢老子一枪崩了你们！”

　　匪兵们被舒巴子的气势镇住，一下子安静了许多。马脸冲上前去，朝几个争抢得最凶的匪兵每人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骂道：“他妈的，司令还没发话哩，你们争什么，抢什么，难道还想造反不成？”

　　舒巴子对马脸的表现并不怎么热乎，而是定了定神，蹙住眉头盯着刚才撒尿的那名匪兵问：“解放军在哪里？”

　　匪兵结结巴巴：“司令，在……在下面的沟里……”

　　“沟里？”舒巴子将信将疑，快步走到洞口边，向下面的沙刀沟望去，果然发现对面山脚的小路上似乎人影绰绰，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