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有人告密-(2)

　　匪兵班长举着火把，和几名同伙带着远吉返回吊桥，走向龟形山。狭谷中的悬崖上，有几只突然在黑暗中追逐撕打，发出尖厉凄惨的叫声，吓得远吉心里发慌，脊背直冒冷汗。

　　炉锅山匪巢，密密麻麻搭建着许多高矮不一形态各异的木楼和棚屋。其中一幢宽敞明亮并在顶上设有哨楼的大屋，就是山寨的土匪司令部。

　　陈次之坐在椅子上，面前摆放着几个碗碟，正在咪着小酒，突然转眼盯住前来禀报的豁嘴，一脸讶异：“什么，凉井寨来了解放军？”

　　“没错。司令，是远吉亲自跑来向我们通风报信的。他说昨天您在凉井寨下了‘十杀’令，立了规矩，关系到他一家老小和整个寨子里几百人的身家性命，所以寨子来了解放军，他不敢不报……”

　　“哎呀，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陈次之放下酒杯，一阵干笑，“我正要找这帮解放军呢，没想到居然送上门来了。到嘴的肉不上去咬一口，我这心里直痒痒啊。”

　　豁嘴连忙说：“司令，我马上通知毛驼集合队伍，去凉井寨灭了他们。”

　　陈次之拿起块肉骨头，在嘴里啃了两口，又扔在桌子上，用手绢擦着嘴，慢吞吞地说：“不急，从炉锅山到凉井寨没几步路，去早了解放军有防备。我们赶在下半夜去，趁他们迷迷糊糊的时候，来个突然袭击，叫他们全军覆没。”

　　豁嘴竖起拇指恭维：“司令，还是您想得周到。我们就下半夜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嘿嘿……”瞅着盘子里剩下的几截骨头，嘴馋道：“司令，您吃饱了，那几块骨头让我啃了吧？”

　　陈次之不吭声，拿起根签子戳着牙缝。豁嘴嬉皮笑脸地走上前去，把几块肉骨头抓在手里，转身跑了出去。

　　夜半时分，月色如银，整个凉井寨一片寂静。山嘴上的简易帐篷里，铺着一层干草和树叶，小分队战士们席地而卧，正在休息。李忠躺在帐篷边上，迷迷糊糊中身体抽搐一下，倏然坐起来，本能地抓起冲锋枪枪钻出帐蓬。

　　刘光义在帐蓬外站岗。看见李忠从帐蓬里出来，小声招呼：“排长！”李忠示意他别说话，发现覃天趴在帐蓬前的草地上，正在朝凉井寨西侧的山峪方向瞭望，弯腰过去趴在覃天身边，也看着山峪，问道：“队长，有情况吗？”

　　覃天抬起手腕，借着月光瞄了一下手表，说：“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有一种预感，今晚土匪很可能会来！”

　　李忠提出建议：“那在他们没来之前，我们赶紧转移吧，让土匪扑个空。”

　　“转移……”覃天思忖着说：“我们当然可以转移。但我担心土匪找不到我们，会嫁祸给山寨里的乡亲们。陈次之号称西天王，不是个善类，他杀起人来，根本不讲道理！”

　　李忠果断地说：“队长，为了老百姓，我们愿意留下来，哪怕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