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沧海桑田 人发杀机-(1)

　　 当阴气聚集的过多后，便会化成浓重如墨的阴雾。

　　眼前下方的这座鱼陵山，整座山丘便都已被浓重的阴雾所包裹覆盖了起来。

　　而这些阴雾的效果，大致等同于十方阴罗阵全力催动后所形成的阴云，不但能遮挡视线，也能隔绝神念灵力等的探查。就算勉强能够探入，也会形成很大阻碍。

　　所以此时牛牧野在十方阴罗阵的云头上望下去，根本便瞧不到被阴雾包裹在其中的鱼陵山情形。只能瞧到不断翻滚的阴雾，似乎里面潜藏着可怕的凶兽，以及无数凶魂恶鬼。

　　不过虽然看不清阴雾中的具体情形，但牛牧野还是能够看出，群山之中，便以这座鱼陵山最为低矮。即便是有阴雾的包裹，增了不少虚高，但看上去也就大概十来丈，最多二十丈左右的高度。

　　这个高度，就算加上阴雾的虚高，也尚不足百米。实在是低矮的很，只能算是座山丘。

　　除了不够高，整座山体范围也并不大。整座山丘是沿沙河岸边分布，呈狭长状。算上阴雾的虚增，也就大概二十来里宽，四五十里的长度。

　　对比牛牧野的尧山来说，这座鱼陵山简直连他尧山中最低矮的一座山丘都不如。也就岸边其他地方是平原与沼泽地带，所以才对比出了是座山。

　　鱼陵山周围，还有许多沼泽地，因为长年受阴气的浸染，这些沼泽的地面与积水也几乎都变成了黑色。

　　沼泽的另一边，则是沙河从中流淌而过。沙河对面的北岸不远，便是比鱼陵山高大不少的白龟山，与鱼陵山遥遥相对。

　　但隔了一条河流，与沿河两岸的许多沼泽，北岸的白龟山那边阴气便少了许多。尽管看上去阴气仍然聚集的不少，比阴间世界的平均值高出不少，钽并没像鱼陵山这边化作浓重如墨的阴雾。

　　远远望去，牛牧野还是能够看到白龟山的山体与形状，而这边的鱼陵山，则已完全被阴雾所包裹，根本都看不到里面是座山。

　　对比前世游览时所见过的这片地域景象，牛牧野不禁更生出许多感叹。眼前所见，简直让他有点儿沧海桑田之感。

　　他前世游览时所见的那座人工修建的白龟山水库，水面宽阔有如大海，几乎一眼望不到边。

　　而眼前的沙河两岸景象，则完全可见。沙河的河水流经此处时，水流变缓了许多，再加上泥沙的淤积，以致向两岸漫出，形成了沿岸两边的大片沼泽。

　　沼泽之中，各种水草与植被十分丰茂。只不过在阴间世界内，大多都已枯死，能够存活下来的很少。

　　但牛牧野相信，这方地域所对照的阳间世界，沼泽地中应该还有丰富的水草生长。

　　所以他眼前的所见，有些像是桑田，尽管在阴间世界中看来，是十分凋零枯败的桑田，几乎不见半点生机。

　　而他前世所见，则像是沧海。而那座沧海，还是人工修建而来。

　　想到这点，牛牧野也不禁感叹人力的伟大。对比天地的雄伟，以及大自然来说，人力自然是十分渺小的。尤其是未曾踏入修行的普通人，更是微小的不可计，就如同人与蚂蚁的对比。

　　所以在某些修行者的观点中，有视凡人如蝼蚁，不把凡人当人。

　　但做为穿越者，牛牧野更加能感受到人力的伟大。因为在他前世那个世界，都只是没有任何伟力与超凡力量的普通人。但就是这些平凡的普通人，却能做出改变天地之事，建造起许多超级工程。

　　比如最为有名的三峡大坝，便是以人力改变了自然。而人类发明的许多工具，也能让普通人飞天遁地。发明的一些武器，则足以毁灭世界。

　　牛牧野前世曾听过句话，叫“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牛牧野以前对这句话，还并不是完全理解。尤其是最后那句，人发杀机，何以便能致天地反覆。

　　但他此时对比前世今生所见的地貌极大变化，有如是他亲眼所见的沧海桑田一般，立即便对这句话有了更深的理解与感悟。

　　因为人力，确实是能够改变天地的。就算是在科技尚不发达的古代，也能够全靠人力建造出世界奇迹之一的万里长城。

　　而前世的那座白龟山水库，据牛牧野了解，也是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方才修建而成。而当时的那个国家，刚刚新建不久，许多科技也完全落后于世界，根本没有许多现代化的机械设备。

　　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修建了这座白龟山水库，可以说，当时几乎全部是动员人力来完成。

　　而像白龟山水库这样的工程，在当时那个年代里还有不少，也几乎都是靠人力完成。

　　这恐怕就是所谓的“人定胜天”，也是他前世曾听过的那句伟人诗句，“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

　　单个的普通凡人，对比踏入修行的修士而言，力量确实很弱小。但如果能够统合成千上万，乃至万万人的信念，让所有人全都力往一处使，不计牺牲的共同完成一件事，确实足以“人定胜天”。

　　这个世界的人间大一统王朝有谓天子龙气，能够压制修行者乃至仙神，也是以统合无数民众的信念为基础。

　　推而及之，阵法之道，也是如此。

　　统合许多弱小者的信念与力量，然后把这些力量汇聚如一，便能够对抗与战胜更为强大者。

　　牛牧野眼下仍处在十方阴罗阵中，此时他心中这层感悟一生，对于十方阴罗阵的领悟也立即加深了许多。有好几处之前没弄明白的地方，此时在这层感悟下，立即豁然而通，明白了其中关窍。

　　阵法也各有不同，有以天地成阵者，也有以人力布设成阵，甚至还有两者合一三者合一的，各有不同用途。

　　而以人力成阵，无论其最终的用途是什么，这座阵法又是什么性质与力量的，其本质都是集众人之力合一，以弱小来对抗强大。当质量不足时，便靠数量来补上。

　　而阵法之道，便是其中靠数量引发质变的关键，让无数弱小者拧成一股绳，最终汇合成一股庞大的力量。

　　领悟了这层本质后，牛牧野再看待其他具体而微的问题与关窍时，便发现顿时简单了许多。

　　因为无论这个问题与关窍多么复杂，其本质都是要为集合众人的力量而服务。所以只要以此为基，慢慢疏理，便能找到其中关键，弄通这个关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