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1)
但是,过了一会,他还是听到轻轻的敲门声,他静心去听,象是真的,真的有人在敲门。他舒展一下身躯,拉一条床单盖在黄佩云的身上,他简单地穿上内衣,伸了个懒腰去开门。
他呆住了。
李其国拄着拐站在门外!
我还有反应过来,李其国已经站到了门里。我伸手去挡住他,但李其国表情平静,用手轻轻地推开我的胳膊,穿过短短的走道,李其国看到黄佩云赤裸的肩,她依然睡得很香很甜……
李其国闭起眼睛,咽下了一口唾液,他回转身,慢慢地走出了房门,连拐杖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我怔在那里,他想喊住李其国,想向他解释什么,但喉咙被噎着,他一句话也讲不出,只能看着李其国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走廊上。
他转身看着还在熟睡中的黄佩云,他的头脑里空空的,他的身体里的所有的精神元气都一下子挥散掉了。他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极力召回思想的能力。
我看着依然在熟睡的黄佩云,心乱如麻,他想象不到即将面临的会是怎样的窘境。黄佩云和李其国的家是必然要毁掉了,而现在姚燕每天口口声声呼唤着李其国。
怎么会是这样!我急得想要哭出来,一切变得异常糟糕,他感到自己一下子成了罪人,他不知不不觉地被推到了地狱的门口。
他掏出烟,用颤抖的手点上拼命地吸,他感到浑身在颤栗,感到呼吸困难。
如果黄佩云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幕,她会怎么样?会不会因而自杀。如果她感觉到是自己最后彻底毁掉了自己的爱情,毁掉那个家,她的精神肯定会崩溃掉。
李其国的出轨以及对她态度的转变已经使她变得如此绝望,我忽然不理解黄佩云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两次用身体来发泄,到底是报复,还是一种自我的救赎,她到底想把自己推向一个什么样的境地?!
这一切呈现到了李其国的面前,他们的关系必然雪上加霜,可以说已经是彻底崩溃了。而最终促使他们决裂的竟然是自己!这是我没有想到的,现在他与黄佩云由受害者一下子变成了破坏两个家庭的元凶,如果李其国坚决与姚燕好下去,并以此为借口与黄佩云离婚,绝口不提她与我之间的事情,这对黄佩云反倒成了最好的结果了。但是万一李其国以黄佩云出轨为借口,那无疑是让黄佩云去死。
我感到自己与李其国朋友这么多年,现在一下子变得那么陌生,他们竟然分别同对方的妻子有了见不得人的事情,这太荒唐!太荒唐了!我觉得如果这些事情让世人知道,他们一定会成为世人唾骂的对象,会成为爆炸性的谈资。
这太怕了!我的心提到了噪眼,紧张焦虑让他的头脑晕眩,他感到自己已经不能自持,他需要上帝的帮助,需要有人给他指出一条路,告诉他前面的路该怎么走。
一会儿,我面前已经散落着好几个烟蒂了,他不停地吸烟,但袅袅升腾的烟雾却不能让我有丝毫的解脱。他想了一个小时,唯一决定的就是,只要李其国不说出来,他永远都不能让黄佩云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幕。
天已经亮了,路上车水马龙,杂沓的汽笛声和叫卖声钻进窗户,让我格外心烦。
黄佩云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她赤裸的身子完全暴露出来。她依然睡眼惺忪,我看到她的睫毛在颤动着,她已经快醒来了,她已经看到了外面透射进来的亮光,马上她就会伸个懒腰醒来。我感到很担心,当她回到医院里的时候,李其国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如果李其国当面指责她,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我感到非常害怕!
黄佩云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吓了一跳,他恐怖地望着黄佩云的包,他望了望黄佩云,她依然仰躺着,奇怪地望着我,我的表情让她很惊讶。
她伸出一只手,示意我把包递给她,我伸手把包抓过递到她的面前,等待判决一般等候着通话的内容。
电话接通了,我能听到通话的内容。
“喂,您是李其国的爱人吗?”
“哦,我是。您是……”
“您迅速赶到北立交桥下,您丈夫出事了。”
电话挂断了。
黄佩云使劲震动了一下头,她以为是幻觉。
我的心提到了噪眼,出事了,真是是出事了,他的心急剧碎裂,他感到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
黄佩云重新回拨了刚才那个号码。
“喂,你是哪位呀,你在说什么那?!大清早,你怎么开这种玩笑呀?!”
“谁在开玩笑,你老公出车祸了,很严重,你赶快过来!”
黄佩云眼睛直直地望着我,我不等他她说话,把散落在床边的衣裙扔给她,急道:“快点,我们马上赶过去吧!”
黄佩云飞速穿好衣服,用手梳理了两下凌乱的头发,提上包随着我下楼,招呼一辆taxi朝北立交桥飞驰而去。
一下车,黄佩云看到立交桥下围了一大圈人,她奔了过去,一位交警迎上来道:“您是黄佩云女士?”
黄佩云点点头。
交警递过手机道:“这是从事主身上掉下来的手机,我按上面电话联系好几个人才知道您。”
黄佩云没有去接手机,她拨开人群冲了进去,顿时一抹鲜红冲进了她的头脑,她昏了过去。
我惊呆了,轿车撞在桥墩上,车头已经被撞得支离破碎,李其国还血肉模糊地蜷缩在被挤成细缝的驾驶座上,有人在拍照,几个人在想办法把李其国救出来。
当黄佩云在医院里苏醒过来的时候,旁边的护士告诉她:“你的丈夫在送到医院时已经过世了。”
黄佩云刷地翻地身,抓着护士的手哭道:“快告诉我,他在哪儿?他在哪儿?”
眼泪象倾盆大雨,绝望的眼神让护士不禁落下泪来:“姐姐,节哀顺变,姐姐,不要过度悲伤啊。”虽然嘴上这么说,护士眼泪哗哗,抱住黄佩云的肩膀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