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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听起来都是笑话了,捡大豆腐捡不来,邮报纸也邮不出去,还能干啥呀?”
黎威笑着说。
“是啊,有一天下午,诸主任没来,我正好找他有事,就给他打电话,他接电话,你猜他怎么说?”
她又看着他。
“怎么说?”
“他问我几点了?”
她满气愤的样子。
“这可咋整。”
黎威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我刚来的时候宣传部有一个简报,我拿过来一看最近的几期编号都是第八期,我问李部长,我说这几期怎么都是第八期啊,李部长看了看说,这复印社的孩子素质太低了,诸主任也在旁边,诸主任说,那孩子他不往里务,我心想,那要是刘书记批评我简报为什么都是编号第八期,我就得说李部长和诸主任的素质太低了呗,连一个简报的编号都看不住吗?刘书记批评我为什么报社把报纸印成这个样,我没说报社的人员素质低,因为宣传部毕竟是管报社的,报纸有了问题,宣传部有责任,只能说自己没管好,不能说报社人员素质低,可咱这些人,谁都不承认自己素质低,你说你因为这点事批评他吧,好象咱太较真了,太苛刻了,你说你不批评他,你心里憋气不憋气啊,连一个简报的编号都看不住,还说人家复印社的素质低,但那天我也发脾气了,我说这简报办得还有意思吗,停了吧,就不办了。”
她又气愤地说。
“其实编号错了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是你责任人得能够承担责任,那就说我马虎了,是我的错,以后注意,不行吗?非得说复印社的素质低吗?连这点责任都不敢承担吗?其实不敢担责的人本身就是素质低的人。”
这回黎威没听笑话,而是认真地加以评论。
“你咋说这对呢,我觉得这是起码的素质,是道德素质,也是文化素质。”
看来她对这事也是深有感慨,并不觉得是一个小事,事情往往是这样,如果与你无关,你可能觉得无足挂齿,不值得一提,如果与你有关,你会觉得非常重要,必须说明白。
“勇于担责的人本身给人一种文化感和亲切感,不承认错误的人最叫人气愤。”
看来他也有这种感觉,毕竟他在档案局也是一个副局长,也要面对下面的人,谭小艳讲的那些故事虽然他没经历过,但类似的故事,档案局也不一定没有,宣传部尚且如此,档案局会好哪去了啊。
“你说部里一共二十个人,党委书记和局长的孩子就占了九个,都是二三十岁,按理说二三十岁是个好年龄,正是干工作的时候,可这些孩子都很不争气,最好的学历才是大学专科,有的还是假学历,根本就是初中毕业,也不知从哪弄来一个大专证书,就顶大学毕业了。现在的大专哪象统招统分时候的大专啊,只要花钱人人都可以是大专,所以这些孩子基本都是念书不咋样,在外地就业无门,所以就靠老爸的面子安排在县里了。因为老爸有权,都想安排在一个好单位,所以就描上了县委县政府了。但这些人基本都不能干什么,不会调研,不会写材料,所以整天就只能从办公室里呆着,你说看着闹心不闹心啊。”
也许她觉得故事讲得差不多了,最恨人的事都说出来了,心里也好受了一些,所以她对整体情况进行了一下概括。
“是够闹心的。”
他很是同情地说。
“我刚来宣传部没几天,县里就安排召开全县宣传思想工作会议,我叫姚部长负责起草会议讲话,姚部长说那得先叫各股室写部门总结,各股室的部门总结写了一天,然后姚部长写讲话,姚部长又写了两天,交给复印社打字打了一天,到第四天头上她才看见讲话,我一看也象流水帐,我自己又足足改了一天,还是觉得不太满意,但时间不够用了,就将就着念吧,就这样算把宣传工作会议开了,我当时就想找你,但也没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