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2)
可由是陈竟却更加不是滋味了。他闷头一笑,给费德勒借了个火道:“是贤弟想得太多啦!我近来的确是忙碌,可听你说几句话的功夫还是有的,贤弟要说什么,但说无妨。”
却不料费德勒去给饭店伙计吩咐了什么,不多会,伙计拎来一方小手提箱。费德勒理了理衣襟,彬彬地向陈竟作了个“请”的手势,与他笑道:“那我便在路上与陈兄说吧。陈兄因我差走了司机,我理当亲自把陈兄送回去。”
陈竟推断出今夜费德勒摆明是摆宴要请他,只不知是为了什么事,不过如今因他的这番推辞已作废了。陈竟也分明该舒一口气,省得届时下不来台,可听罢费德勒这样客气的话,竟忽而心道:“一句三‘陈兄’,老二啊,是你要和我生分,还是我要和你生分?”
陈竟迟迟不动,费德勒唤道:“陈兄?”
陈竟怔怔地站了片刻,心道:“妈的,算是乱了套了。”他面不改色地回以笑道:“好,那就有劳了。”
等二人上车,费德勒打开方才的小手提箱,递来一只巴掌许大的漆金红木盒,陈竟先一眼瞧见那上头团团的金花和簇飞的金鸟,显是中国货,待接之在手,至此才真正看见当中好一个大大的“囍”字。
陈竟立即好似接了个烫手山芋,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半晌,才压低声问道:“老二,你这是给了我个什么?”
费德勒依在窗边,点了点烟灰回眼道:“陈兄打开看看不就是了?”
这一句“陈兄”好似定海神针,陈竟忽而似乎忆起一些模糊光影,且是全然由不得自己作主地想道:“管他是不是比老子岁数大,老二既还肯叫一声陈兄,老子就当他还认老子这个哥哥。”
待得把红木金漆盒打开,正见盒中摆着一对柔丽透润的羊脂玉同心锁。
兄弟
陈竟道:“这这是什么?”
费德勒微微笑道:“陈兄应诺我定下亲事这么多天,我也未曾与陈兄约下过什么定情信物。我特地问过几位中国友人,听说中国古时候男女之间定情,是要赠手钏发钗香囊耳环……可这些女人饰品,想必陈兄也用不上,只好找人雕了一双同心锁。”
怕什么来什么,陈竟暗道一声不好,可他欲要奉起笑脸,拉着费德勒的手道:贤弟,我前些日子说过的什么成亲,什么定情,都是当不得真的戏言……却见夜色之中,费德勒一双鬼眼寒泠泠的,半点笑意都无,直叫陈竟一个冷颤,再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