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九张机-(2)
挥笔却写下了一首《九张机》
醉留客者,乐府之旧名,九张机者,才子之新调。凭戛玉之清歌,写掷梭之春怨。章章寄恨,句句言情。恭对华筵,敢陈口号。一掷梭心一缕丝,连连织就九张机,从来巧思知多少,苦恨春风久不归。
一张机,采桑陌上试春衣,风晴日暖慵无力,桃花枝上,啼莺言语,不肯放人归。二张机,行人立马意迟迟,身心未忍轻分付,回头一笑,花间归去,只恐被花知。三张机,吴蚕已老燕雏飞,东风宴罢长洲苑,轻绡催趁,馆娃宫女,要换舞时衣。四张机,咿哑声里暗蹙眉,回梭织朵垂莲子,盘花易绾,愁心难整,脉脉乱如丝。五张机,横纹织就沈郎诗,中心一句无人会,不言愁恨,不言憔悴,只凭寄相思。六张机,行行都是耍花儿。花间更有双蝴蝶,停梭一响,闲窗影里,独自看多时。七张机,鸳鸯织就又迟疑,只恐被人轻裁剪,分飞两处,一场离恨,何计再相随?八张机,回纹知是阿谁诗,织成一片凄凉意,行行读遍,恹恹无语,不忍更寻思。九张机,双花双叶又双枝,薄情自古多离别,从头到尾,将心萦系,穿过一条丝。
轻丝,象床玉手出新奇。千花万草光凝碧。裁缝衣着,春天歌舞,飞蝶语黄鹂。春衣。素丝染就已堪悲,尘世昏污无颜色。应同秋扇,从兹永弃,无复奉君时。歌声飞落画梁尘,舞罢香风卷绣茵。更欲缕成机上恨,尊前忽有断肠人,敛袂而归,相将好去。
“薄情自古多离别。”于自己来说倒是情景一至。词句触动了心肠,而那一句,“从头到尾,将心萦系,穿过一条丝。”曾几何时,自己与即墨离便在窗下,披着衣衫共剪一支灼灼明烛。谈诗论史。曾几何时,他轻轻的拥着自己,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腹。曾几何时,他细语绵绵。
他把这根项链戴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然后在背后轻轻的拥抱着自己,低低的问道,“喜欢吗?”而自己却是满面的笑容。甜蜜的吻,甜蜜的回忆。
曾几何时呢,都是往日之时了。所有的这些都不过是过去的记忆罢了。
没有责怪,也不恨。可当着自己如此寂寥的心境。于寂寥之中惊起了自己思念他的痛楚。她自嘲的笑了笑,“你若是不爱我了,你也应该记得我的肚子里面还有你的孩子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声不响的就走了呢。为什么……”
笔尖一颤,一滴浓黑的墨水直直的落在了雪白的纸上,似一朵极大的泪滴,柔然薄脆的宣纸被浓墨和眼泪一层层濡湿,一点点化开,只剩下她潮湿的心。
九月的风是凉凉的,弄了桂花香,红了枫叶霜,亦是吹散了些许即墨离藏在心里的疼痛。
即墨离坐在大厅之中,随手翻看着书本。他唯一能够排遣悲伤的方式便是读书和喝酒。
柯子墨从门外闯了进来,现在的她什么都变得好了许多,唯一没有改变的是她的活泼还有贪婪。她穿了一身紫色的旗袍,旗袍裁剪得体,显出她身材的曲线,在略微有些黯淡的灯光下越发的吸引人。
她的手里拿着两瓶酒,她的语声之中始终都是喜色,“老板,我知道你爱喝酒,我特别给你挑了特级的高粱酒要送给你哦。”
即墨离一听高粱酒三个字,不禁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他站起了身子,转过了脸,柯子墨低低的嘟囔着,“怎么?老板,你不喜欢哦,我可是挑了店中最好的高粱酒买回来的,这酒可是没有几个人能买得起的。”
即墨离的面色微微一变,他沉沉的说道,“最昂贵的东西,不一定就是最好的东西。账本写好了吗?”
柯子墨连忙回答道,“我早就写好了,你若是不信的话,账本就放在你的书桌上,你可以马上去检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