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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桥》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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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4)交易与灾难-(1)

   大坝水管站做饭的临时工闫丽霞唱了一首俗曲《王哥放羊》,被大坝水管站站长郭成奎搅乱了。

   他色眯眯的眼睛盯着闫丽霞的胸部,嗓子沙哑吼叫着说:“丽霞,再唱一首带味道的俗曲”。

   闫丽霞嘴角微微一抿嘴说:“那唱什么?”

   身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她对唱俗曲已没了兴致。

   闫丽霞殷勤的问郭成奎:“郭站长,你喜欢听哪首俗曲?”

   那就唱《想五更》。

   大坝站围观热闹的村民粗俗的笑。

   一个人并不是你有多高雅,关键是你处在什么环境。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俗曲是依附在西河县人心中的一种情感寄托。

   无论春夏秋冬,有聚会,爱好俗曲的她就会唱起来,她的工作,只是人生中的一个小片段。

   小人物的梦想,在时光流逝中被人遗忘,但是她忘不了。

   她只是一名过客,注定被人遗忘。

   她的独特个性 ,时常感到来自群体的压抑和充满恶意的窥视。

   她生在大坝村,无论她有多优秀,或者有多落魄,她就像生活在孤岛上,内心里有一种绝望。

   没有一个女人会接受这样孤独的生活,唱俗曲是一种情感释放。

   闫丽霞放开了嗓子····

   二更里的相思,月牙儿渐渐高,

   妹妹无心走路,斜拉上一条腰,

   红绸布的裤裤,来把我身体裹,

   裹住了身体,笼住了妹的腰。

   大坝站站长郭成奎眼睛色眯眯盯着闫丽霞,他口水沾在嘴角,沙哑的嗓子吼起来。

   三更里的相思,月牙儿已向南,

   梦儿里梦见情郎,哥哥在妹妹床前,

   哥哥惊醒来,原来是环抱妹妹的怀,

   手拍上牙床,恨了一声天。

   叫一声妹妹,哥哥我好想念你

   ········

   大坝水管站开闸放水仪式结束了,此时大坝水管站已人去楼空。

   那些吃了大坝站羊内脏,得了好处的极个别无业村民。

   在管理员余得先指挥下清理垃圾,闫丽霞也在收拾锅碗瓢盆,伙房里一片狼藉。

   正是樱桃好吃树难栽,饭好吃,锅难洗,她在刷锅。

   郭成奎进了伙房,提着两只白公鸡。

   对着她耳边悄悄说:“丽霞,这是大坝水管站放水仪式,吃剩下的两只白公鸡,大坝水管站人多,不好分配,你拿回家去····”

   他说着凑上去,悄悄又补了一句:“今晚去你家,把你家大黄狗拴好,不要让大黄狗挣脱狗链条……”

   戈壁大坝水管站在黑夜的暗幕下,龌龊之事掩藏在暗角里。

   郭成奎闪近了闫丽霞的院子,大黄狗猛扑上去,他吓了一身冷汗,虚惊一场原来大黄狗拴着一条铁链。

   闫丽霞从门里走出来,丢给大黄狗剩下的剩菜剩饭鸡骨头,咯咯的笑着说:“郭站长也有害怕的东西。”

   郭成奎跟在闫丽霞后面,进了屋说:“你丈夫呢?”

   “到二坝村,摇碗子去了,把家里的水费钱拿去赌博了。”

   郭成奎放肆起来,她一下就从后面抱住闫丽霞。

   闫丽霞推开了他,然后色厉而内荏说:“这是我家,你不怕我丈夫回来打断你的腿。”

   郭成奎嘿嘿笑着,又扑上去。

   闫丽霞用力拔出郭成奎的手说:“你这没皮没脸东西,再动手,我就叫人了,你侵占良家女人,我是有丈夫的女人。”

   闫丽霞推开郭成奎。

   郭成奎拉下脸,大骂:“丽霞我待你不薄,你以为我大坝水管站伙房的清油鸡蛋公鸡……都是北山里的黄羊,没有数字。”

   “我大坝水管站的大公鸡,都是村外跑的野兔,谁想打就打,管理员余得先几次举报你,说你拿伙房的东西,我还不是为了你。”

   这次她没有反抗,眼泪刷刷的留下来……

   她把头扭在一边。

   郭成奎松开手,又骂:“妈的,老子晦气,身下躺着一条死鱼,我奸尸啊?”

   大坝村谁的女人长得还不一样,都比你强····

   闫丽霞重新抱住了郭成奎,哀求说:“老郭,我们是亲家,得有个礼数,孩子知道我们的苟且之事怎么办?”

   成年人玩游戏,你孩子怎么知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五十亩荒地,我给水管员张宽说,等这次浇过头轮苗水,有了溢水(浇地多余的水),给你浇地,你浇地的水费就免了。”

   夫妻忠诚怎么样?忠诚又不能当饭吃,那个赌鬼,早把我忘记了。

   想到这些她就没有羞耻感,但她讨厌郭成奎的脸,这是一种交易,没有爱,尤其是看见郭成奎的眼睛,她就恶心。

   闫丽霞拉灭了屋里昏黄的白炽灯。

   突然,传来大黄狗的狂吠声。

   原来跑进来一只野兔,大黄狗处于本能,狂叫。

   闫丽霞望望庄墙外,黑咕隆咚,那个赌鬼,天不亮是不会来,就是没有赌资,也要看到天亮。

   闫丽霞进来了,她又重新合上了门,看到这个陌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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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甩手给闫丽霞两个嘴巴。

   她嘤嘤哭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又遇上了一个变态。

   郭成奎自知理亏,勾引亲家,为人所不耻,欲望下的变态,被黑夜掩盖了。

   他摸摸严丽霞的脸说:“是我一时激动,打了你···……”

   你是畜生·····

   好了,好了,我是畜生,那一个男人不是这样……

   郭成奎躺在炕上,鸠占鹊巢,鼾声如雷,天亮了,他惊醒了,赶紧爬起来,遛出大门。

   恰好,吕兆霖回来了,他看到一个身影,从他的院墙消失了。

   吕兆霖暴跳如雷质问她:“那个跑出大门的人是谁?”

   闫丽霞,嘿嘿冷笑着说:“还有谁,你以为我是婊子货,我是被你逼的。”

   “家里,吃的,喝的,明天浇灌土地的水费,孩子上学的学费,你这当爹的像个当爹的样子吗?钱从哪里来?”

   “明天苗灌浇地的一千元水费,你又拿去赌博了,那是我借的两千元,给孩子缴的借读费,你以为大坝水管站会计赵雷那么大方,还不是郭大头一句话,才借给她。”

   “你打啊,你找钱去,你找上钱,我就死给你看,谁不想清白一辈子。”

   吕兆霖如同奔驰三百公后里的骏马,累的没一丝声音。

   大坝站郭站长就那么点权利,可是在大坝村,如同茂密的森林遮住了太阳,森林下的小草得不到太阳的沐浴,只有枯萎。

   开闸防水了,水缓缓流进黄绿色的麦田,在水的滋润下,广袤的麦田发出吱吱的声音。

   水慢慢扩散在麦田里,麦苗昂起翠绿的嫩芽,在水的滋润下变成了嫩叶。

   嫩叶由黄色变成绿叶,村民点缀在田野里,水滋润生命。

   水让大坝村有了生机,在大坝村,可以没有你我,但这片家园,不能没有水。

   不管是大坝村文明,还是大坝村野蛮。

   水都不会因为人的存在,而放慢自己繁衍生命的脚步。

   水在大坝村土地上消亡与重建中轮回,水给大坝村带来丰收,在精神上也能把大坝村民猥琐的身影,变得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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