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不能说-(1)

　　 顾少霆和顾倾心入住一家高级酒店，休息一阵之后，才晃悠悠的出来。

　　酒店门口早已停了一辆正在等待的黑色玛莎拉蒂，顾少霆带着顾倾心从后座坐了进去。

　　顾少霆从上车到开车的一段时间里，都在与代驾司机了解着关于河阳的一些情况，顾倾心注意到了，顾少霆虽然问得极为随意，但总会提及一个叫做犀湖街的地方。

　　顾少霆慵懒的躺回后座的靠背上，将顾倾心揽入怀里，顾倾心微微仰头，瞥见顾少霆面无表情径直注视着前方的样子，才猜测他陷入了沉思。

　　刚刚仔细听了顾少霆与前面代驾司机老何的对话，司机老何是个老实的本地人，小时候在犀湖街住过，听说当时那里没有几家住户，而现在已经高厦林立，早已没有当初安逸的样子。

　　不过十几分钟，车子停在一座商业大厦之前。

　　顾少霆在司机的引导下下了车，抬眼从大厦根部一直往大厦顶端扫去。

　　又是一阵令人心焦的沉默，顾倾心有些担忧地扯了扯他的衣角，揣测问：“这就是当年季氏祖宅所处的地方吗？”

　　顾少霆闷闷嗯了声，皱紧了眉，没有多说其他。

　　一旁的老何听见顾倾心问顾少霆的话，感到不可思议，急忙热情搭话：“你们也知道当年的季氏？我都好些年没听过有人再提起过了！”

　　“何先生你也知道？”顾倾心面色欣喜地反问了一句，见顾少霆并没有如她一般惊喜，随后也又释然了。老何小时候就在这附近居住过，会知道当年叱咤河阳的季氏家族，也没有好奇怪的。

　　老何作为一名热情好客的当地人，自然对顾倾心的好奇很满意，他兀自叨叨地说起来：“当年啊，顾家可谓一个传奇，当年在顾家老爷子手里一夜崛起为河阳首富，后来又一夜覆灭败落消失，很具有神秘色彩，即便我从前算是跟顾家为邻，却依然对顾家知之甚少。”

　　“那您知不知道当年季氏为什么会家道中落？”顾少霆没看司机，面无表情的问。

　　老何叹了口气，摇摇头：“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如何能够知晓得那么清楚……我听说是因为当年季氏少爷和少夫人葬身西藏后，顾家老爷子开始一蹶不振，才让外人有机可乘……”

　　“你知道的也不少了……”顾少霆夸赞了一句，但顾倾心却听出他语气之中的悲凉。

　　老何对顾少霆这种多金年轻的大人物的夸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憨笑着说：“这些我也是听人说的。不过，我却可以肯定的说，当年顾家少夫人非常喜欢栀子花！”

　　顾少霆听到老何提及母亲梁晴，愣了半晌，有些急切的问：“你见过季氏少夫人？”

　　“没见过！”老何郁闷的摆手，瞅到顾少霆面上掠过的一丝失望，他为显自己对季氏的了解，于是补充道，“虽然没见过少夫人，但我知道当年犀湖街附近有个巨大的花圃。听说是顾家少爷亲自为少夫人建的，里面种满了栀子花！”

　　栀子花……顾少霆陷入了沉默。

　　“那现在花圃还在么？”顾倾心瞥见顾少霆眸中隐藏的哀伤，抱着一丝希望问。

　　老何摇头，惋惜叹道：“不在了，现在犀湖街全部都盖上了高楼大厦，哪还能将花圃保存下来……”

　　顾倾心明知结果会失望，却还是问了。她环住顾少霆手臂上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希望给他一些安慰。

　　老何见顾少霆和顾倾心闷闷不乐，以为他们对自己说的兴趣讪然，他在旁边转着眼瞳，企图回忆起一些更能吸引他们兴趣的事情。忽然想到什么，老何心情激动的说：“对了，两年前倒是有个好心人在河阳郊外新买了一块地，并且立了一块碑，上面单写一个‘言’字，周遭全部都是栀子花。有人说，那是专门祭奠顾家死去的少爷和少夫人的，也有人说，这只是巧合……”

　　顾少霆和顾倾心对望一眼，皆是眼前一亮。

　　顾少霆压制住心里的复杂情绪，故作悠然问：“可不可以带我们去看看？”

　　“当然可以！”老何憨然一笑，说着就去开车门。

　　一行三人，行车往河阳郊外行去。

　　下车时，顾倾心刚刚从顾少霆怀里睡醒。她迷蒙着睁开眼，发现老何已经下了车，探查消息去了，而顾少霆则神情凝重的抱着自己发着呆。

　　这样的顾少霆，让自己心疼。以往他不敢提及河阳且不敢来这里，肯定是无法面对这种蚀骨的真相，因为他暗地里了解顾家的事情越多，他的仇恨越深，心里越难过。这次，他选择带自己一起来，肯定是梁晴还活着的消息，给了顾少霆面对历史的勇气。

　　现在，司机老何提供的一些消息，虽然存在虚假性，但这种收获，依然让顾倾心意外，因为在飞机上，顾少霆告知自己是来河阳之后，说了一句让她心头生疼的话。

　　我们只是去散散心旅旅游，顺便带你去墓地看看我爸，其余的事情，没打算做。

　　顾少霆话里所说的“其余的事情”，必然包括打听季氏，然而顾少霆说没打算做，并不代表他不想做，而是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他害怕计划好了，却得到不太满意的结果。反而与司机老何随意交谈得到的消息，更能让他们感受意料之外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