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2)
作为唐朝国子监的直讲,韩孟焕对儒家文化有着极高的造诣和痴迷。他的一言一行,无不以儒家圣贤为准绳,恪守名教伦常。同时,他也极其看重自己的声誉和地位,生怕一点闪失,就会毁了多年经营的。
而这一切,都系于周紫的身上。这个女人,是他的夫人,是他传宗接代的工具,更是他向世人炫耀的资本。她必须做到“贤良淑德,举案齐眉”,决不能有半点差池,否则就是在败坏韩家的门风,玷污他的清誉。
在他看来,身为世家子弟,娶妻必须是“十五岁的清白闺秀”,方能匹配自己的身份。可是,新婚之夜却让他怀疑周紫有失身之嫌。这对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从那时起,韩孟焕心中就埋下了猜忌的种子。尽管周紫再三解释,他却无法释怀。在他那高傲偏执的内心深处,认定妻子有了玷污,这种耻辱感如影随形,挥之不去。渐渐地,他开始对周紫诸多挑剔,动辄责骂。稍有不顺心,便拳脚相加,泄愤发火。周紫饱受凌虐,却难以诉说。面对外人,韩孟焕却总能装出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周紫也只能强颜欢笑,忍气吞声。
可怕的是,韩孟焕竟然还能为自己的暴行辩解,为自己开脱。每当家暴曝光,他总是引经据典,声称自己这是“以夫纲之尊,痛戒妻子”“不得已而为之,皆为教妻守妇道”。他用这冠冕堂皇的借口,掩饰自己施虐成性变态偏执的内心。
久而久之,韩孟焕对妻子的摧残愈演愈烈,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甚至以羞辱妻子为乐,当着婆家人的面,辱骂周紫是“不知廉耻的贱货”“有辱家门的娼妇”。周紫含泪忍受,却无人怜悯。
直到后来,周紫不堪重负,终于在一个雷雨夜出逃。韩孟焕大为恼火,发誓一定要找到逃妻,让她生不如死。在他看来,妻子违抗丈夫,这是何等大逆不道!他岂能容忍妻子以这般不贞的面目示人,让自己在朋友面前颜面扫地?
此时的韩孟焕,内心已被偏执和傲慢吞噬。身为妻子,就该做到“夫唱妇随,百依百顺”,岂能如此任性妄为,自作主张?想到这里,韩孟焕越发恼恨周紫的出走。他用力握紧双拳,指节咯咯作响。
“这个贱人,定是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敢背叛我。她以为离家出走就高枕无忧了?真是天真!我倒要看看,她能嚣张到几时!”韩孟焕阴恻恻地冷笑,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