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意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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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行申说，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诡异的一张脸。

　　 像是许多人的五官碎片强行拼凑而成，眼睛大小不一，一高一低，嘴唇上扬的弧度也有偏差。那张人脸像是在天花板上待了很久，视线一直落在陶行申身上。陶行申不敢吱声，更不敢动。

　　 他缩在被子下的手使劲掐了一下妻子的手臂，身旁是死一般的寂静。常莉就像是吃了安眠药似的，怎么掐都掐不醒。而天花板上的那张人脸像是看穿了陶行申的想法，他的笑容几乎咧到了耳根，露出的嘴巴里，是空荡荡的黑洞。

　　 尖细的指甲划过墙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房间每一个角落都能听见细微的哭声。

　　 一整夜的功夫，陶行申被折磨的快要崩溃。他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天花板上的东西会扑下来。直到第二日天明，陶行申听到妻子翻身的动静，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天花板上的人脸和四周的声音都消失了。

　　 陶行申试探性的问过常莉，常莉却说她昨晚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妻子常莉一整夜好眠，自然不知道身侧的丈夫惊了一夜身心俱疲的煎熬。陶行申将所有话压回了心底，从那天起，他无论走到哪都能听见凄惨的哭声。

　　 许多声音掺杂在一起，阴冷的快要结冰。

　　 “那你现在还能听见吗？”我观察了一下会客厅，至少现在这厅中很干净。

　　 陶行申愣了一下，他侧耳听了一阵，茫然道：“现在听不见了。”陶行申最近身边一直充斥着这种声音，一连数日下来他都已经麻木了，选择性的忽视那道怪异的声音，如今声音突然不见，他一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点了下头：“陶先生，恕我冒昧。请问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陶行申纳闷的摇头：“我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什么人，而且我是商人，见人赔笑脸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去得罪？”

　　 我看着陶行申的脸，鬼怪作祟，如果不是有人暗箱操控，那就是他本身有问题。

　　 “陶先生，我说句话你别见怪，你从事地产行业这么久，就从来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吗？”胡凡潭抱着胳膊歪靠在椅子上，眼睛里带着一丝嘲讽。

　　 我眯了下眼，瞥见胡文书带着一丝恍悟的神情。

　　 陶行申果断回道：“我可以拍着胸脯担保，公司里采用的建筑材料绝对不掺杂任何水分。而且这么多年，恒越地产名下的楼盘也没有出现过任何质量问题。”

　　 “我不是说这个。”

　　 陶行申一愣，皱着眉：“那是什么意思？”

　　 这两句对话下来，我总算想起来陶行申是谁了，最近闹鬼的嘉和小区，不就是恒越旗下的楼盘吗。我们昨天还在讨论过嘉和小区的开发商，怪不得我之前觉得这个姓氏有些熟悉呢！

　　 “我的意思是，陶先生开发的楼盘里，有没有牵扯过人命？”

　　 陶行申的表情顿时僵在了原地，连身侧的常盛面色也变了。这两人怪异的表情，已经对这句问话给出了答案。

　　 半分钟后，沉默的陶行申叹了口气：“有。”

　　 “大概是在一年多前了，建筑工地施工时，工地高出的钢管脱落，下方施工的六个人被砸了个正着。又三个人当场断气，另外三人在送到医院抢救的路上，有一个没挺过来。剩下两个，有一个死在了抢救室里，还有一个落下了终身残疾。”

　　 陶行申说到这个，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脸上也露出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