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阴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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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谢程渊对于幼年的记忆到底有多少执念，陷入千幻阵之后，幻境中所有的画面都大同小异。他总是被谢守昌拿出来比较，可每次都是被伤害的那个对象。

　　 从最一开始与外人家的孩子对比，到最后，逐渐演变成了与自己的妹妹相较。跪在地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一点点在长大，不变永远都是陪伴在耳边的质疑和辱骂。而角落里的那个年轻男人，脸上的表情也从痛苦恐惧变成了满目呆滞，他眼神里的情绪和温度越来越少，直至结成了厚厚的冰晶。

　　 原来谢程渊不择手段想要变强的根源，就在这吗？

　　 我正想继续看下去，只见角落里的谢程渊突然抬起了头，眼神落到我身上。他看了很久，我后背的衣服都快被冷汗浸湿，半晌，他扯了下嘴角，唇形划出两个字眼。

　　 “无聊！”

　　 我紧张的捏着掌心，眼睁睁看着谢程渊身后的黑烟弹起，那个形状只冒出了几秒，转瞬之间就消融了下去。我提了半天的心终于落地，看来我没猜错。

　　 谢程渊现在，根本走不出这个环境，准确来说，他过不了自己心坎上的关卡。

　　 原本我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毕竟使用千幻术叠加入镜术的条件特殊，需要在施术对象精神状态动荡不安的时候才有可能成功。刚才见谢程渊杀人那么痛快我还有点犹豫，没想到他现在的情绪真这么薄弱。

　　 还是说，因为这件事情埋在他心里太深，造成的阴影创伤太严重，所以才叫他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谢程渊一时半会走不出幻境，也无法攻击我，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幼时的记忆在他面前一遍遍的回放。如果他真的早已麻木，又怎么可能走不出这里？我现在绝对不能把他放出去，只能使劲往他伤口上撒盐了。

　　 我盯着谢程渊的脸看了一阵，悄悄的掏出口袋中的羽毛笔，在半空中写了几个字。

　　 如果说幼时的记忆养成了他现在的个性，那么他那一身诡异的功法从哪来的，换句话说，他当初使用什么方法，杀害了二十多名比他要强上许多的同龄人？

　　 在谢程渊的怒目之下，眼前的场景有了变化。

　　 一张比起谢程渊现在，要年轻不少的面容出现在薄雾里。他面容呆滞的坐在地上，脸上还带着清晰的巴掌印，眼底深处是藏匿不住的失落绝望。坐了很久他才站起身，口中不知呢喃了什么，朝着前方缓步走了过去。

　　 “哗啦，哗啦”入耳是清晰的水声，我定睛一看，薄雾之中，那人的小腿部分已经淹没在了水里，放眼望去，远处是一望无际的碧蓝海水。

　　 他想自杀？

　　 这个念头落下的一瞬间，我就看见谢程渊整个人朝着水面扑去，咕嘟咕嘟的气泡冒了出来，我禁不住倒吸了一口。一个人要走到多绝望的地步，才能想要克服生理本能，想要生生的把自己溺死在水里？

　　 “够了！”

　　 角落里的人再也坐不住了，谢程渊朝着那个年幼的自己扑了过去，却怎么也无法阻止他的动作。那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他再怎么挣扎也改变不了历史。

　　 “我不想想起来的，你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谢程渊的脸煞白，就连他杀人时的场景都没有带给他这么大的冲击。这段记忆与他来说，就如同跗骨的毒药，深深的烙刻在骨髓里，叫他连回忆起都觉得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