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in 分章完结32-(1)
着扶手让自己坐起来一些,问道:“你会游泳吗?”
“嗯。”
“下周……有水疗,要不要一起来?”
“水疗?”
苏颖眼前浮现的压根不是蓝汪汪的游泳池,而是湿润迷蒙的浴室中放满玫瑰香泡泡的浴盆。
那个色眯眯的笑容也提醒了尹恪诚,萌动的时候他就很容易脸红,虚弱的抗议:“不是那个啦。”
苏颖实在很容易被他逗乐,只得打开右转向跨过两条车道将车子停了下来。这一笑,方才那点抑郁也就消解掉了,问道:“那是什么?”
“就是游泳而已。”
苏颖忍不住又笑:“那要……穿泳裤咯?”
“当然。”就知道她的潜台词是什么,尹恪诚又追加一句,“你裸(luo)泳吗?”
若不是系着安全带,苏颖肯定会扑过去。这会儿只能把脸转向车外,右手探过去让尹恪诚握着,笑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转过来:“等冬天我们去北海道,那儿有天体温泉哦。”
金色的夕阳正好照在她的脸上,闪亮的眸子里发出金灿灿的光,或许在她眼中已经出现了白色氤氲中反射着刺眼雪光的小儿了吧。
尹恪诚不知是自己太悲观还是苏颖太乐观,这会儿还没入夏,她就开始计划冬天的行程了。他们两个能坚持到这个冬天吗?只是现在决不能让这种情绪影响到苏颖,于是他也装模作样的愣了一下,幽幽的说:“也不用非得去北海道吧……朗园a座2106户里不就嗯?”
苏颖这回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半天才安静下来,想了想,却嘟起了嘴,失落的叹了口气:“我不敢肯定。”
夕阳落了下去,夜的羽翼掠过天幕。
“要出差?”
“可能。”
尹恪诚也有点失望,如果苏颖能来陪自己做那个不得不袒露残驱的水疗项目,他会觉得更好受一点,而且这样也能抵消今天给她带来的些许不快。也没办法,这两周她都没有出差,想必工作上也会有些许压力吧。
欢动的气息又慢慢冷凝下来,苏颖轻轻叹了口气。本来昨天尹恪诚第一次锻炼她就想过来陪他的,结果周一事情太多,好容易没熬成加班,来接到他就七点多了,他的练习可是在五点半就结束了的。还好他聪明,找了间咖啡厅,没有傻乎乎的呆在训练场馆干晾着。今天总算找个机会翘班过来接他,却又搞得两人都很紧张。这个练习要持续两个月,能坚持下来吗?她对尹恪诚有信心,却对自己缺乏信心。明明有更高效的方法,他却不肯接受,偏自己还很认可他这种几近迂腐的观点。没办法,谁让现实就是如此呢,又谁让自己就喜欢了这个人呢。
接下来几天尹恪诚倒又想通了一件事,不像之前那么坚持一定要自己打车回去,而是乖乖的等着苏颖去接他,有次几乎等到七点半,索性就在外面吃了饭再回家。他不是不心疼苏颖,五点半到七点半,两小时,别说打车,就算by w eelc air也够他完成从康复中心到朗园的距离了,没必要非得让苏颖来接自己。他怕的是如果坚持要自己回去,用来等出租车的时间可能要超过一小时,万一哪天苏颖下了班回家之后发现自己还没回去,她又该自责得不知所措了。
苏颖看起来很open,很直接,骨子里却是一个极其传统的女人,这点连尹恪诚自己都不敢相信。比如做家务,她信奉君子远庖厨。好吧,她也喜欢烹饪,男人可以洗碗,当然家里也有洗碗机。那么洗衣服呢?尽管尹恪诚多次强调他能洗衣服,而且相对于忙得团团转的苏颖,他的时间更充沛,洗点衣服也是无妨,不是还有洗衣机这个电器吗。但是苏颖坚决不同意,男人偶尔下厨还可以认为是浪漫,但是如果要沦落到让男人洗衣服,那简直是女人的耻辱。尹恪诚不知道她和其他男子相处是不是也如此贤惠,他总觉得苏颖这种小姐天生应该是被人伺候的,偏她连个钟点工都不愿意请。她就像一只高傲而敏感的天鹅,将自己的巢筑在水草深密之处,细心的呵护着,不许任何外来干扰侵犯自己的领地。如果自己真的是她的mr rig t,一定很幸福。但是现在的幸福,却让他不安。他也说不上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之间一直很和睦,苏颖的体贴几乎充满智慧,她能将娇憨任性和不容置疑的专断收放自如,他根本无法抗拒这种诱惑。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ii)
周末这天苏颖特意也换了一身运动装陪着尹恪诚到康复中心练习。苏颖心里清楚,尹恪诚又怎会不需要自己,只是怕自己劳累不愿提出这种要求而已。那天他也只是猝不及防才会紧张的,周五晚上跟他说自己要去的时候,他还兴冲冲的想跟谢勤商量把下周的水疗提前到周六去做呢。
兴许是今天大家都有空,上回过来的时候还没觉得康复中心有多么热闹,今天居然有点庙会的感觉,每一个器械旁边都围着几个人,坐在轮椅上的患者,穿着白色制服的康复师,还有或站或坐走来走去的家属们。熙熙攘攘的气氛倒令尹恪诚有些兴奋,按照谢勤的说法,自从苏颖那天来过之后,整间医院七七八八的就传遍了两人的八卦,刚刚结识的病友和康复师也会在日常寒暄闲聊的时候凑到尹恪诚这边跟他打探恋爱秘籍。虽然在主流社会中极其弱势,但是在这样一群同病相怜的病友中,尹恪诚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成功者,被人用艳羡的目光啧啧赞叹的确会有些许成就感。
相较于尹恪诚的兴奋,苏颖的热情便有些无奈了。她并非不同情那些遭遇不幸的人,只是她不知道该给予他们多少关爱。对尹恪诚,她可以无条件的付出,因为他值得,可是其他人呢?他们会如何想这种事不关己的廉价的关爱呢?他们看似热切的赞叹之下有多少是真情实意的祝福,又有多少不过是虚与委蛇的嫉妒?苏颖觉得自己似乎过度小心了,小心到似乎有点小气,无论如何,让尹恪诚从他的病友身上看到他自己的成功也是一种激励呢。读书的时候真该选修一下心理学的。
“谢,今天别练那个了。”
趁着苏颖不注意,尹恪诚偷偷跟康复师嘀咕了一句。
“啊?不行,必须要练。”
“你就不能”
谢勤也是个固执己见的家伙,见尹恪诚有点发急,低声劝道:“让她看看不更心疼你?”
尹恪诚的脸又红了:“让她那么心疼有什么好。”
再怎么说谢勤也比他大了七八岁,各种经验都更丰富,伏在他耳边轻声道:“对她也有好处,真的。”
苏颖也注意到了两人的窃窃私语,再看尹恪诚,红着一张脸冲自己尴尬的微笑,谢勤显然刚刚跟他说了句什么悄悄话,而且肯定是跟那件事有关系,也有点不好意思的瞪了他一眼。尹恪诚又是一笑,招呼苏颖:“走,换地方。”
“嗯。”苏颖起身帮他推着轮椅,见谢勤先行走的远了,才伏在他耳边问,“刚才说什么呢,笑得那么奸诈。”
这话真不好意思跟苏颖说,尹恪诚轻轻摇头不肯应她,只是这个暧昧的笑容就足以说明一切了。这些男人啊!苏颖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捶了尹恪诚一下,跟随谢勤来到一张康复床边。
接下来的动作就让苏颖目瞪口呆了。
尹恪诚先是在蓝色的康复床面朝床尾躺了下来,谢勤帮他做了十分钟的按摩,将腿上的肌肉都活动开,然后居然用束带将他的腿从上到下绑了起来,绑起来不算,还要用吊索系住脚踝将这条腿拉到与身体垂直的位置。尹恪诚无法控制他的腿,饶是谢勤将吊索升起的速度放的很慢,左腿悬起来之后还是颤巍巍不知要向哪个方向歪过去,苏颖见状连忙跳到康复床上伸臂扶住他的腿,心疼得无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