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凯伦，我知道这件惊人的事，那时我父亲经常对我讲起”燕鸿轻声说：“你逃出王宫以后，大王子就被一只莫名其妙的箭矢射死了，国王的两个嫔妃在一天晚上被几个侍卫玷污致死，她们叫什么名字呢？”

　　 “是多雅和裴影，父王最宠幸的王妃”凯伦不动声色地回答。

　　 “你是怎么知道的？”燕鸿疑惑地望着她的脸。

　　 “我以后会告诉你的”她说。

　　 燕鸿抱紧了她，把头扭向石猿坐着的地方，那地方已空无一物，石猿早已无影无踪。他抬头望着山谷上方昏暗的天穹就像他小时候仰望殿堂穹顶的壁画一样，苍凉而寂寞。

　　 天光破晓，本来蔚蓝的海面已被红日烧成了血红色，蒙胧而诡异。燕鸿披上铠甲大步走出营帐，四周散布着站岗的士兵，他看了看采石场上涌动的身影和进出陵墓的犯人，没有什么异常，一切都在宁静而缓慢地进行着。但是他不知道就在这样的天穹下早已布满了死亡的气息，死亡绕着他们飞舞而他们却全然不知。蓬莱岛是一个不小的岛屿，巨石山的东面是国王的陵墓，山的西面就是广阔的山岭和丘地。一天晚上，沃克的船队躲过了士兵的视线悄悄地在山岭的那一面上了岸，然后他们把船拖到茂密的林子里用杂草和树叶遮住，这样迅速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插进敌人的心脏。沃克带领他的手下们匆匆躲进了林中的腹地，在远离巨石山的地方安营扎寨，那些营寨全由绿叶遮挡，因此不容易被敌人发现。沃克在海上漂泊的这些日子里制定了一个严密的复仇计划。他亲自察看营地的布局，然后派探子深入到他们的士兵和犯人之间，这样便于给他提供最可靠最准确的信息。当他熟知敌方营地构造和地形优势的时候，他采取了第一个行动，这是一种挑衅和严厉的示威。在这个世上我们几乎什么都没有学会，只学会了屠戮。

　　 一天早上，燕鸿看到采石场周围围观的士兵和犯人，他隐隐觉得发生了可怖的惊人事件。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那里，士兵和犯人立刻给他让了道，竖起两道人墙。

　　 “发生了什么事？”他一边走一边大声问。

　　 一个士兵走到他身边用手指着采石场中央的空旷地：“将军，你看。”他的脚步停了下来，脚下是一片凌乱的血肉模糊的尸体，从这些的尸体的穿着来看是士兵和犯人，他们躺在血泊里让人不寒而栗。他转过身望着面容失色的士兵问：“知道他们是谁干掉的吗？”

　　 “将军，我们还在追查。”士兵严肃的回答。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他挨近士兵，扯了扯他的衣领，转身离去。

　　 这是挑衅还是报复？他想：一定不会是海盗王，如果他来了岛上，他的士兵不会不察觉到，他已在岸边的坡地上留有站岗的士兵，一有大队的人靠近他的士兵就会立刻通知他，那会是谁杀了他的人呢？事实上沃克的船队绕到他后面去了，不在他的视线之内，这他当然一无所知。当他第一眼看到那些惨死的士兵和犯人时，他脚底的冷风一直往上冒，可他是一个钢铁般的将军，他要尽力做到对任何事都处变不惊。他躺在榻上，歌声破风而来，美妙而哀婉。他要去象牙塔跟凯伦吐露此时的心悸吗？那个可怜的囚禁了这么多年的娇弱女子的悲声高歌唤醒了他心底的痛苦，他转了个身把手搁在自己胸口上很快睡着了，直至第二天匆匆忙忙的士兵闯进营帐把他弄醒，他才知道自己睡了个香眠。

　　 他在恬静的睡眠里意犹未尽地笑着，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然后他听到一个声音：将军，醒醒，将军。他睁开了双目，那只抓他的手立刻缩了回去。他用疲惫而愠怒的口吻问：“有什么事吗？”士兵哆嗦着身体抬起手臂：“将军，请跟我来。”他披上铠甲跟着士兵走了出去。在陵墓附近的草丛里围满了人，那些人张口结舌窃窃私语，这就是士兵带他去的地方。围观的人一闪开，他就看到了草丛里散乱搁置的头颅，血淋淋的头颅让他感到一阵恶心。他转过身不去看，问那个士兵：“这些头颅是怎么回事？”士兵摇摇头，转向他：“这些人我认识，昨天他们还活着。”燕鸿后退了几步，他头晕目眩，抬头望了望苍穹，觉得恐惧无孔不入。居然有人可以在他的眼皮底下无声无息地杀人，他想确认心中的疑惑：“昨晚果真没有船只靠近吗？”

　　 “将军，没有船只靠近，守望台的士兵一夜都没合眼”士兵肯定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