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情色二字的思辨-(2)

　　李可说：“说实话，新民的事让我把这件事情看得淡了，人啦，要图个心安理得。只是机会来了，能力政绩都摆在那儿，不努力争取一下，看到别人上了，自己心理会不平衡。”

　　耿清说：“也不是这么说，影响干部升迁的因素很多，往往不是能力强政绩突出的人就一定能上。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不然，万一落选后心理落差会更大。最近你要特别注意处理好一些涉及群体利益和影响社会稳定的事情，对群众上访事件要妥善处理，千万别让手下人激化矛盾。”

　　这时纪委办公室来人汇报说，底下有两个县的纪委书记来给机关干部拜年，想见见耿书记，李可就起身告辞出来了。

　　李可从耿清办公室出来后，看看表，下班时间已经快到了，决定直接去魏莎妮家里，不曾想在电梯里碰到了王学莲。王学莲热情地拉住她的手说：“这么巧啊，也过来拜年？”王学莲知道在七楼办公的主要是纪委和监察局，就没问她到哪儿去了，用一个“也”字，将自己的来意表白清楚，免得李可多作它想。

　　李可却不回避，说：“我找纪委了解了一下新民的情况，现在直接到莎莎那里去吗？”

　　王学莲看看表说：“好，咱们早点去。”

　　说着电梯就到

　　了一楼，与几个熟人点点头，道声新年好，就来到停车场，她向李可说：“你走前吧。”说着钻进自己的车里，此时她的表情才显现出几丝得意来。

　　原来，她刚才正准备提前赶到魏莎妮家里去的，却接到父亲王德积的电话，让她过来一趟。她知道小事情父亲一般在电话里就交待了的，只有重要事情才叫她过去。所以她在电话里没问什么事情，就匆匆赶到九楼父亲的办公室。她进了办公室刚刚坐定，父亲就让她看一封信。她打开信一看到标题就激动起来，标题赫然写着《关于市劳动保障局局长李可违规动用上亿医保基金情况的举报材料》，待她看完整个材料，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兴奋地说：“爸爸，你们打算怎么办？”

　　王德积却平静地说：“什么怎么办？你跟她有些接触，她是这种人吗？你觉得按照她的性格，这上面反应的情况有没有可能？动用一个亿的医保基金，她李可有这么大的胆子？”

　　王学莲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光顾着高兴去了，见爸爸一问，就愣住了说：“这上面写得有名有姓，事情说得很具体，一查不就清楚了吗？”

　　王德积沉吟了一会说：“这封信春节后一上班我就收到了，它和以往的举报信有些不一样，过去像这类举报信一般都是写给办公室或者主任的，而很少写给某一个人，要是写给个人的，那几乎千篇一律每个主任和市领导都要收到一份。可是我留心观察了几天，却没有一丝动静，我就觉得这封信只是写给我一个人的，这又说明了什么问题呢？”

　　王学莲不解地问：“您说它说明了什么问题呢？”

　　王德积说：“这说明写信人对我的情况很了解，他坚信我会查，这分明是想借我的手来达到攻击李可的目的。他在暗处我在明处，我可不愿意让他当猴子给耍了。”

　　王学莲急了：“这么好的机会，你不管？”

　　王德积说：“知道我对这事怎么看的吗？凭我对李可的了解，就算这上面反映的问题是真的，也不可能是李可一个人的责任，另外她还很有可能不知情。这一亿资金是给杜浦搞开发去了，这个杜浦你应该知道他跟苟书记的关系了，他的能量可非同一般。说不定这个钱还是经过政府集体研究了才拆借出去的。如果我去查，最后不仅不能查出个名堂来，反而会将我置于一种非常尴尬的境地，弄不好还会给李可正个名。因此，要讲究一点策略。”

　　王学莲问：“什么策略？”

　　王德积说：“管，我肯定是要管的，但得看是什么时机管，是亲自管还是间接管的问题。我想这封信八成是冲着这次推荐副市长人选来的，说明这个人知道你也是这次的竞争人选之一，举报人知道这封信到我手里，我为了你也肯定会查。好吧，那我就来个顺水推舟，查！我估计你进入第一轮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李可也肯定能在第一轮竞争中入围。如果是那样，那就在第一轮推荐搞完了之后再查。这个查，我还不让人大的人去查，我要将它批给纪委监察局和审计局去查，让他们将查的情况向人大报告。这样，查出了问题该是谁的责任，谁承担责任；没有查出问题，我也没做恶人，我们人大也不尴尬。我估计李可就算在这件事情上没责任，经过这么一折腾，她也会在第二轮推荐中落选，这叫人算不如天算。”

　　王学莲频频点头：“嗯，姜还是老的辣，爸爸就是爸爸！”

　　王德积说：“我这可是教你，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现在李可这个对手你不用太在意了，问题是你怎么战胜虞罂美。”

　　王学莲说：“是呀，他们夫妻两个联起手来能量很大的，我一直感觉我最大的竞争对手其实是她。”

　　王德积又自信地摇了摇头：“这你就错了，她是搞地方工作的，与李可不一样，地方工作相对于部门工作来说要复杂得多，矛盾也要多得多。城安区这几年发展较快，肯定存在方方面面的矛盾和问题，只是很多矛盾和问题没有激发而已。我计划最近带一些人大代表到城安区去视察视察，可能会有所收获也未可知。”

　　王学莲正想着刚才与父亲谈话的内容，不觉间车缓缓停了下来。

　　李可用手敲着车窗说：“想什么啊，这么入神？到了！”

　　说着，就从自己的车子后备箱里取出一盒礼品，这是省厅袁厅长的夫人送给她的那套高档化妆品，取出化妆品后让司机走了。

　　王学莲则从车上拎了两瓶水井坊，也让司机将车开走了，两个人一同上到六楼摁了门铃，开门的是虞罂美，她嗔道：“好呀，你们两个家伙结伴而来，却扔下我这个老大姐不管啊！”

　　李可说：“谁呀？我们是在市委大楼碰到一块的。”

　　魏莎妮听到声音就从厨房里跑出来：“好呀，你们三个过年都过瘦了过漂亮过年轻了，只有我是一年老一年啊！”

　　李可就将化妆品递给她说：“是吗？你看上去像个小姑娘还老呀？呶，这化妆品可是专门为你这样的年轻人买的。”

　　王学莲则对她说：“怎么？你今天还亲自下厨呀？我这酒可不是送给你的，是带来喝的。”说着就将酒放到餐桌上。

　　魏莎妮说：“梅子帮我弄呢，我给她当助手，菜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开饭。”

　　王学莲说：“还是以前在徐泉娟婆婆家当过保姆的

　　那个梅子吗？我就爱吃她弄的菜。”

　　李可拍了她一下：“嘘，人家现在是医院医保科的副科长了，讲话注意点。”

　　这时那梅子也跑了出来，主动与她们打招呼：“李局长，王局长，你们好，你们这些领导可是什么菜都吃过的，我今天弄的菜不对胃口可别怪我哟。”

　　虞罂美说：“你还说不对胃口，人家王局长一听说是你在做菜，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魏莎妮说：“是呀，所以我一有重要客人，都得请梅子回来帮我做菜。好了，梅子，上菜吧”

　　说着将化妆品拎进储藏室里，回头将那酒拎起来看了看说：“好，今天就喝莲儿带来的好酒，你们先洗个手吧，还是老规矩，咱们各霸一方。”

　　梅子很快就端上来一个酸菜鱼火锅：“我知道你们四位美女领导喜欢吃清淡的，所以我为你们弄一个全鱼席。”

　　接着又端上来一份鱼丸和一盘清蒸鱼唇。

　　李可对她说：“梅子，你将菜都端上来，也来坐吧！”

　　梅子说：“不啦李局长，其他菜我还要现烧呢，你们慢慢吃，慢慢聊，我弄完了再吃。”

　　王学莲就将筷子伸进鱼唇盘子里了：“哎，我真的流口水了，先来个唇唇相吻，你们没意见吧？”

　　虞罂美就打了一下她的手：“真是个馋丫头，人家主人还没致祝酒词呢。”

　　魏莎妮开了酒说：“就是，咱们还没讲好喝酒的规矩呢。”

　　说着，转身从厨房里拿出一盘小酒杯，给每个人面前摆了三个：“今天我是主人，这喝酒的规矩我来定，可儿接电话就说不喝酒，我说不行！这不是工作应酬，咱们姊妹四个坐到一起就别装了，但规矩得公平。我特地选了这么小的酒杯，就是为了怕大家扯皮。”说着将每个人的酒杯里都斟上了酒。

　　李可说：“我酒量比你们小，总得讲实事求是吧，我少喝点。”

　　魏莎妮坐下来说：“你也别急，凭你那个聪明劲，你多喝不了。咱们还是老规矩，行酒令，但今年的酒令，咱们既不玩成语接龙游戏，也不用脱胎令了，我想了一个主意，并且给它取了一个名称就叫做《五行拆字令》”。

　　王学莲问：“什么是五行拆字令呢？我们不懂，你定的规矩肯定不公平。”

　　魏莎妮说：“你听我说，其实很简单的，我一说你们就明白，所谓五行，就是每个人要用五句话来拆一个字，这五句话的开头两个字必须分别是：‘本来，新收，合成，开除，变成’这五个词，这就叫五行。我举个例子，比如说我要拆杜浦的杜字，可以这么说：‘本来是个圭字，新收一个木字，合成一个桂字，开除了土字，变成一个杜字。’”

　　虞罂美说：“这还是不公平，咱们的莎莎天天在家做功课，我们肯定玩不过她。”

　　魏莎妮说：“谁做这功课了？”

　　虞罂美说：“天天在家研究才子佳人，还说没用功呀？”

　　说着，起身去书房里拿出两张小楷的诗笺来向大家说：“你们刚才没到时，我到书房看她都读些什么书，你们猜怎么着？这是她写的，我念给你俩听听：‘曾记东风睡海棠，粉痕依旧晕残妆，离魂倩女愁无主，新寡文君未有郎。小院月明香陡峭，空阶露重夜凄凉，可怜红粉都消尽，任是无情也断肠。’你们听，还有一首：‘离愁不合上眉尖，逼得卿家恨转添，才许东墙窥宋玉，哪堪南浦赋江淹。鸡声茅店郎惊梦，月影回廊妾掩帘，惆怅鹧鸪留未住，无情无绪酒先拈。’你给我们交待，这宋玉是谁？快说。”

　　魏莎妮辩解道：“你这是搞，强加给我的欲加之罪，这哪里是我写的诗呢？我哪有这个才气，告诉你们吧，这是我最近读的一本古代小说《空空幻》中一位才女写的诗，我觉得有趣，就随手抄录了两首而已。来吧，别打岔了，咱们喝酒。”

　　王学莲说：“那好吧，就按你的规矩，你先来。”

　　魏莎妮说：“我先来可以，但咱们得先把规矩讲清楚。你两位同不同意呀？”

　　李可说：“行，你说吧，谁叫咱们是客人呢？客随主便。”

　　回头又对虞罂美说：“你说呢？书记？”

　　虞罂美一摆手：“好吧，既然你们两个没意见，那就客随主便。”

　　魏莎妮就说：“好，我出的题目当然我先来。但我知道你们几个都才华横溢，我今天要增加一点难度，要求下面接酒令的人所说的内容，要与前一位所说的内容有所联系，联系不好或接不上来的自罚三杯，其他人不喝。接上来的，特别是接得好的也给予奖励，比如说在下面接的最后两句中有开除口字的可以少喝一小杯，有开除三点水的可以少喝三小杯等等，只要有说法，都可以给予适当减免。总之凡是接了下来的，其他人都得饮三小杯。”

　　虞罂美不耐烦了，说：“好吧，我们明白了，你先说吧，你做了示范，我们自然知道应对。”

　　魏莎妮说：“那好吧，你们听着，我说的是：‘本来是个史字，新收一个一字，合成一个吏字，开除了口字，变成一个丈字。’所以你们得喝三小杯，因为开除了一个口字，我就可以少喝一小杯。来，你们举杯，干！”

　　王学莲说：“你们看她多狡猾，这公平吗？”

　　李可说：“算啦，谁叫她是主人呢？她做初一，咱们做初二，干！”大家就都将面前的三小杯酒干了，只有魏莎妮喝了两杯，还留下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