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离奇车祸-(1)
魏莎妮说:“我行了令,大家酒也喝了,下面该谁说了?”
虞罂美说:“我看还是可儿先说吧,她是才女。”
李可说:“那不行,你不是一直自称大姐吗?既然你是老大,那你先说,然后咱们按年龄接着来,你说怎么样莲儿?”她说着向王学莲眨了眨眼。
王学莲会意,连忙说:“当然,罂子说了可儿说,可儿说了才轮到我说。”
魏莎妮说:“我同意,反正每个人都得说,有谁想着了可以先说,没有人接时咱们按年龄顺序说。”
虞罂美说:“好吧,你们这些坏家伙,此时想到我是大姐了?”
她想了想说:“我说:‘本来是个人字,新收一个二字,合成一个夫字,开除了一字,变成一个大字。’莎莎刚才说了丈字,我这里有夫字应该算有联系吧?我这里开除了一个一字,应该少喝一杯吧?来,我喝两杯,你们三个三杯都干了,干!”
王学莲问:“哎,莎莎,她开除一个一字也可以少喝一杯吗?”
魏莎妮想了想说:“我觉得应该可以,咱们喝!”
于是,虞罂美喝了两小杯,她们三个人就都喝了三小杯。
魏莎妮说:“现在你们两个谁说呀?”
王学莲说:“刚才不是讲好了吗?没有人接时按年龄顺序说,本来应该由你说的,你是主人已经带了头,现在该可儿说了。”
李可说:“我说:‘本来是个酉字,新收三点水儿,合成一个酒字,开除了一字,变成一个洒字。’刚才罂子说了开除一个一字,我也开除了一个一字,这也算有联系吧,另外,我说变成一个洒字,这个酒全洒了,所以我可以不喝,你们干!”
虞罂美对魏莎妮说:“这也算吗?那要是我说变成一个泼字,那不也全泼掉了吗?”
魏莎妮像个判官似的想了想道:“这规矩是我定的,我得公平,只要你能联得上,用泼字可以少喝。不过,可儿也不能全洒了,减一杯,再洒一杯,你最少要喝一小杯。”
李可就举起一小杯说:“好,咱们得听令官的,干!”她喝了一小杯,其他人都喝了三小杯。
王学莲琢磨了一半天,说:“我知道现在轮到我说了,我说:‘本来是个古字,新收一个儿字,合成一个克字,开除了十字,变成一个兄字。’所以你们喝吧,我可开除了十杯呢。”
虞罂美第一个带头反对:“这可不行,你这不合逻辑,怎么收了一个儿子变成兄弟了呢?我觉得这个酒不但不能减,还要罚,你们说对不对?”
李可也积极响应:“当然,就是写诗,也要合情合理嘛,该罚!”
王学莲说:“你们这是欺负人,你们开除一能少喝一杯,我开除十还要罚,这是执法不公,令官,你说这有道理吗?”
魏莎妮怕这样下去那酒就没法喝了,于是折中道:“这样,刚才罂子和可儿说的有道理,但咱们这毕竟是文字游戏,莲儿接得还是蛮好的,你们说了开除一字,她说了开除十字也算与上面说的有了联系,我裁定不罚也不奖,咱们同饮三杯,来,干!”
四个人就碰了三小杯。王学莲不服气,说:“你们这是以大欺小,好,那这一轮我先说!”
于是大家又依次说了,中途魏莎妮开第二瓶酒时谁也不在意。
当再次轮到王学莲时她说:‘本来是个门字,新收一个日字,合成一个间字,开除了一字,变成一个问字。’这回我该可以少喝一杯,而你们得干三杯了吧。”
虞罂美又接道:“嗯,只不过我觉得莲儿这句有点黄,什么收一日除一‘杠’的,这分明是说荤段子嘛。那我也说个带点荤的:‘本来是个杳字,新收一小撇儿,合成一个香字,开除了禾字,变成一个日字。’怎么样?我不要奖励,咱们同饮三杯!”大家就都放肆地笑了起来,却也喝了酒。
不知不觉第二瓶酒又喝下去了,魏莎妮就起身去储藏室里又提来一样的两瓶水井坊。李可见了连忙说:“莎莎,别再开酒了,我实在不胜酒力,再喝下去非醉不可。”
虞罂美不置可否,王学莲却说:“那不行,你们两个还没接呢,咱们姊妹几个一年也难得这么聚一次,醉就醉,我建议再开一瓶,喝多少算多少,你说呢,罂子书记?”
虞罂美见王学莲似乎有了点醉态,就说:“我舍命陪君子,开就开,无所谓。”
魏莎妮就对李可说:“少数服从多数,你又没多喝。”
说着开了酒,又给每个杯子满上。
这时,梅子又送上来一个铁板鳝片,菜已经上了七八个,她笑着说:“你们几位领导档次就是不一样,连喝酒都能喝出这么些文采来。”
虞罂美说:“你也来呀。”
梅子伸了伸舌头,说:“我可来不了,来了会扫你们的兴致,我还是做菜吧。”
王学莲不依不饶:“莎莎呢?该你了。”
魏莎妮就说:“我说呀你们俩一个是女中,一个是色中饿鬼,都色得狠!所以我说‘本来是个良字,新收一个犬旁,合成一个狼字,开除了一点,变成一个狠字。’怎么样?贴切吧?喝酒!”
酒喝到这个份儿上,不再有人扯皮,都按规矩干了。
李可喝了酒,不等她们催就感慨道:“我说呀,你们现在都变得不正经了,都歪了!我说‘本来是个丕字,新收一个止字,合成一个歪字,开除了不字,变成一个正字。’我开除了不字能不喝吗?”
众口一词:“不行,都得喝!”
李可不得不喝,可能是喝出了豪气,她说:“你们看罂美喝了酒后是不是变得更美了?‘本来是个关字,新收一个二字,合成一个美字,开除了大字,变成一个兰字。’来,为了罂美书记的美,喝!”
虞罂美喝了酒说:“要说世上真正高度概括美的字只有一个,那就是一个‘可’字,一个可字将女人的百般娇媚万种风情都赞美致尽。‘本来是个可字,新收一个人字,合成一个何字,开除了口字,变成一个仃字。’怎么样?我少喝一杯,你们按规矩喝。”
李可说:“哈哈,你口是心非,这分明是说我可怜伶仃嘛!那一杯不能减,也要喝,不罚算便宜了,
大家说同意吗?”
王学莲和魏莎妮兴奋地鼓起掌来:“同意!”
等虞罂美将那剩下的一杯喝下去后,魏莎妮说:“既然你们俩都将对方的姓名中的一个字用上了,那我就说莲儿的姓吧,我说‘本来是个干字,新收一个开字,合成一个弄字,开除了廾字,变成一个王字。’”
虞罂美话未出口先自笑了起来:“哈哈,莲儿,主人这是说你爱干爱弄呢!说得好,咱们大家喝!为了莲儿合成一个弄字,咱们干!”李可和魏莎妮更是笑出眼泪来。
王学莲就一边喝酒一边说“不得了啊,我看你们几个真变成流氓了!我说:‘本来是个媿字,新收一个禾字,合成一个魏字,开除了委字,变成一个鬼字。’们,喝吧!”
几个人闹腾着又喝了几巡酒,魏莎妮就激动起来,她举起杯提起了一个大家都一直刻意回避的话题:“姐们儿,反正今天我酒喝多了,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说错了你们也别往心里去。”
虞罂美说:“有什么尽管说吧,咱们不是铁姐们儿吗?”
魏莎妮就口齿不清地说:“我早就听说了,这次要在咱们市内产生一个女副市长,论硬件,咱们姐儿四个可能都在这个推荐范围内。今天我要说的是,正像刚才罂子开玩笑说的,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出息,脱离不了儿女情长,生来就不是个做大事的女人,能从一个护士混到今天这个位置,我早就心满意足了!但我甘当你们的陪衬,不管你们今后谁上去了,对我们其他几位能关照的一定要继续关照,不能因此而生分了咱姐妹间的关系。”
虞罂美就笑了:“哈哈,看来咱们的莎莎真的思春了哟,要不,我帮你物色一个妹夫?”
魏莎妮认真地说:“有合适的,我还真得靠你们给我当红娘呢。”
李可想起了崔大牛,就笑道:“哈哈,你是要我帮你点破那层窗户纸吗?我早看出来了,那崔秀才可是一直在恋着你哟。”
提到婚姻的话题,王学莲心中不免一阵酸楚:“哎呀,一个人过不晓得多么自在,别信那些臭男人的虚情假意和甜言蜜语,我今生是没打算再嫁人了。”
魏莎妮眼里噙了泪,说:“我感觉好累,我需要一个完整的家。”说着便趴在桌上抽泣起来。
大家见状,才发现魏莎妮真的醉了,她的表现没有丝毫做作,完全是个人内心世界的真实流露。惺惺相惜,自然而然触动了这几个刚强女人的柔弱天性,各人都以不同的方式自问:争来争去为了什么呢?有什么比一个温暖的家更幸福吗?大家便劝慰一番,拜托梅子好好招呼她,这才一同离去。
从2月4号,也就是农历正月初七立春以来,天气一天暖似一天,连续一周的艳阳照下来,以至于七子湖畔的岸柳性急地冒出嫩芽。正当人们将那些厚重的棉被棉衣凉晒了准备装箱,似乎连羊毛衫也穿不住了,想翻出T恤换上时,一场倒春寒夹杂着春雪却于正月十三突然袭来,又将整座城市和城市中的人裹得臃肿不堪。
下午下班后,李可翻看了一下昨天清理出来的韩新民的几套春装,便挑出两套厚的,将其他的重新放回柜子,想再给丰露露打个电话,提醒她别忘记出来喝茶的约定。不料,丰露露却将电话打了过来:“喂,李局吗?我来不了了,冯主任出了事,我要陪耿书记去医院看望他。”
李可问:“怎么了?冯主任出什么事?”
丰露露说:“出了车祸,他被一辆摩托车撞了,现在被送进了中心医院,对不起,我要走了,有时间再对你细说。”说着就挂了电话。
李可愣了一会儿,又拨通了医院骨科的电话,接电话的正好是值班的刘主任,听到是李可的电话,连忙问有什么事。
李可说:“刘主任,你科里是不是刚收了个叫冯强的病人呀?”
刘主任说:“是呀,他是市纪委纪检二室的主任,被一辆摩托车给撞了,我初步检查了一下,他的踝关节粉碎性骨折,需要尽快做手术,可能要置换人工关节。”
李可问:“这手术你们有把握吗?”
刘主任也愣了一下说:“我没有绝对把握,要是韩院长能回来做,把握就大多了。”
李可说:“哦,可他还在双规呀。这个同志的伤情,市委市政府领导都很重视,他也是我的好朋友,这样吧,市纪委的耿书记马上过来,我也来看看,要是没有把握,那你们就提出建设性意见,不管是请省里专家也好,还是请市内专家也好,总之要确保手术成功。”
刘主任连忙说:“我明白!”
李可就在家里找到一个信封,向里面装了500块钱,拿笔在信封上写了“愿冯强同志早日康复,李可”的字样,穿了羽绒袄下了楼。
等她来到骨科病房时,耿清和阮院长他们也到了。
医生给冯强作了初步处置,也许是麻醉的原因,冯强并没有表现出痛苦。见到他们来到病房就笑着说:“真不好意思,我受这点伤就将领导们都惊动了,可能是下雪天路太滑的原因吧,那个家伙车开得太快了,闪都闪不及。”
耿清怀疑地说:“是吗?那肇事者呢?”
冯强说:“可能是吓破了胆跑了,但他的车还倒在那儿呢。”
这时,曾衡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附在耿清耳边说:“我们初步调查了一下,那辆摩托车是偷来的。”
他后面跟进来的刑警支队的陆冠军也证实说:“是的,我们和交警的同志一道初步勘察了现场,暂时还不能定性为普通交通事故。”他说着看了看周围的不太熟悉的面孔,就将余下的话咽了回去。
耿清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对曾衡说:“事故原因咱们再调查分析,肇事逃逸罪加一等。”回头将目光停留到阮院长和刘主任身上:“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治疗。怎么样?冯主任的脚伤得重吗?”
阮院长就对刘主任说:“走,到你办公室去,你将初步诊断情况和治疗方案向耿书记汇报一下。”
一行人安慰了一下冯强,就都随阮院长来到医生办公室。临走时,丰露露将耿书记的“意思”陆冠军也
将曾衡的“意思”都表示到了,李可走在最后,也将信封塞进冯强的枕下,说了些好好疗伤之类的话。正要跟进医生办公室时,迎面碰到了苟兰婵,就随便问了一句:“你好,也来这儿看病人吗?”
苟兰婵就眼圈一红说:“李局呀,都是我造的孽啊!平时爱管闲事,总是给你们领导找麻烦,两个月前去给‘嫦娥’烧了三柱香,晚上就做了个梦,说是我一年内要遭到报应,让我连个年也没过好,我还以为年过了也就过去了,哪晓得现在报应终于来了,却让我女儿彤彤遭灾呀!”
李可对这个女人印象本来也不好,打算敷衍一下过去的。见她的表情好像不是装出来的,就生出怜悯之心,驻足问道:“你女儿怎么了?”
苟兰婵就擦了一把泪说:“彤彤前天晚上下班回家路上让一辆大货车将腿给压断了,她才十四岁,今后怎么生活呀?”
李可也是养女儿的人,见她说是下班途中出的车祸,一种职业责任感催使她说:“才十四岁就上班了?在哪个病房?让我看看。”
苟兰婵就领她来到冯强隔壁的病房,那孩子左腿从膝关节以下已经截除,守在旁边的汪水明无助地望着李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孩子脸上稚气未脱,却也知道失去一条腿是件很严重的事。她望着李可说:“阿姨,我还能站起来吗?”
一种母性的冲动让她几乎流出眼泪来,她毫不犹豫地说:“能,孩子,你一定能站起来。”
那孩子说:“医生叔叔说,安一个假肢要得好几万块,而且过几年我长高了还要换。我知道我爸爸妈妈拿不出这么多钱。”
李可不敢再接孩子话了,她转过身问她的父母:“你不是说她是下班路上让车给压的吗?她在哪儿上班?肇事司机呢?”
汪水明正要张口,苟兰婵却抢着说:“她前天上中班,下班时快晚上十一点了,司机跑了,也没有人看到车牌。”
李可问:“她这么小在哪儿上班呢?签了劳动合同吗?”
苟兰婵说:“她不愿意读书,我就找到雄鹰实业的海总,海总安排她在电镀车间上班,工资虽然比大人低多了,但活儿不重。”
汪水明总算插上一句话:“那次为了环评的事,一起签订了劳动合同。现在变成这个样子,班肯定是上不成了,昨天人事部的领导来看她时送来了5000块钱,还带来了一份解除劳动关系的合同书。人家海总这么够意思,咱也不能让人家为难,我就代女儿签了。”
李可问:“你签了解除劳动关系的合同书?那合同书呢?”
汪水明从衣袋拿出一份合同,说:“只签了一份给他们带回去了呀,他们说原来的合同也要收回去存档,让我找到后送到公司去,这不,今早我带来了。”
李可接过合同看了看,发现上面合同时间是一年,要到今年十二月份才到期,合同上汪彤彤的年龄栏填写的是十八岁。就问:“彤彤上班也打卡吗?”
汪水明说:“当然,上班都要打卡。”
说着,又从衣袋里掏出两张考勤卡,将汪彤彤的一张递给李可:“呶,这一张是我女儿彤彤的,公司说也要收回。”
李可说:“不能给他们,如果你们说的情况属实,你女儿应该属于工伤,这两样东西就是最直接的证据。”
清水明说:“可据我所知,除了我们这些原七一钢铁厂的老职工外,公司新招聘的员工都没有办工伤保险呀。”
李可说:“我知道,他们先承诺投产后两个月内就办五项保险的,可是我们派人找上门,他们老是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这样,你们先别急着找公司,等我派人调查取得证据后再给你们一个说法。”
说完,掏出200块钱递给苟兰婵:“给孩子买点吃的补补身子。”
回头又对那小孩说:“你叫彤彤吧,好好养伤,有这两样东西,阿姨一定要让你重新站起来!”
苟兰婵两口子就千恩万谢地将李可送到走廊。
等李可来到医生办公室时,那刘主任正拿着X光片指给耿清看:“耿书记你看,冯主任的踝关节可能是被车子碾压过去了,已经形成了粉碎性骨折,靠他自身代谢功能无法完全恢复,必须置换人工关节。而我们院里这种手术做得最好的是韩院长,踝关节手术很复杂,我们其他人做都没有韩院长做的把握大。转省级医院救护车不像小车,路上要跑一个小时,两头市区不堵车又要折腾一两个小时,我担心会耽误最佳治疗时间。到底是转院还是在这里做,由谁做?还得请你们领导们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