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德军中央集团军群的溃败-(1)

　　 大约到了6月10日，苏军在德国中央集团军群正面的意图才逐渐明朗。这个地方是德军统帅部没料到敌人会发起进攻的地方。无线电侦察不断传来报告，发现了新集团军；航空兵也发现铁路运输繁忙，公路运输紧张。炮兵仪器侦察也发现，调到此处的苏军炮兵兵力庞大，并开始在多处地段试射。俘虏称，敌人从后方调来了“突击部队”。那些所谓的“防御地段”最初由战斗力较弱的部队扼守，现在也被强大的兵团取而代之。又过了几天，中央集团军群长官已彻底明白，敌人正在这一正面展开重兵。比较分析各种观察结果后可以发现，敌军的备战景象是如此的清晰而明确，甚至不用推测这是否有可能是在进行模拟或佯动。6月14日，陆军总参谋长召开会议，各集团军群和集团军参谋长都参加了。北方集团军群和南部两个集团军群的参谋长们一致报告，他们当面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苏联人将在近期内进攻，中央集团军群的参谋长们则一致指出，在他们集团军的当面，苏军重兵已几乎完成了展开。但是，陆军总参谋部和本人却依然认为苏军最可能在北乌克兰集团军群当面展开进攻，当然，不可否认，苏军的确正在中央集团军群当面展开，但是这里的展开只是发挥从属作用。因此，预测中央集团军群只依靠自己的力量就足以击退那些为了牵制其兵力而进行的进攻。于是，大部分坦克师被派往北乌克兰集团军群。中央集团军群请求多派给它一些预备队，得到的答复却是“迫于东线形势，不可能变更兵力部署”。

　　事实上，中央集团军群将一个坦克隶给了科韦利地区的坦克第4集团军，自己却只剩下了38个师来防守1100公里的正面，而且其中34个师已使用。预备队只包括3个步兵师和1个坦克师，其中一个步兵师几乎没有任何战斗力。显然，敌人打算同时向集团军群的所有集团军发起进攻，只有第2集团军除外，而集团军群长官不可能再像去年冬天那样，迅速从那些未受到冲击的地段调遣兵力，在受威胁的地段组建可靠的防御。几个月里，各集团军司令经由集团军群长官，一再向请求缩短战线，却毫无成效。第聂伯河的两岸很陡峭，有一段坦克无法通行，从1943年秋季起，第4集团军就在该河贝霍夫和奥尔沙之间构筑了防御地区。此外，它还违背了的意愿，在得到集团军群长官的默许后，接连几个月沿着别列津纳河构筑了另一道防御地区。一旦从第聂伯河的登陆场撤退，集团军大段的正面将固若金汤，而且能节省不少兵力。如果在苏军进攻前，将军队撤退到博布鲁伊斯科波罗茨克一线，效果会更好，这样一来，弯曲的战线将变得平直，而且大大缩短，敌人的兵力展开也会立即失效。

　　中央集团军群司令布施元帅没能在面前坚持己见。早在5月底，他就力图指明战线长度与军队数量的不相称，请求改变该集团军防守所占地区的任务，却遭到了激烈反对。尖锐地问布施是不是那种总是向后看的将军，此后，布施只能对言听计从，开始着手执行他的命令将全部力量投入到构筑前进地区中去。也许，布施不想再自讨没趣，当他在6月中旬时确定了该集团军群当面敌人为进攻所做的准备的规模时，他再也无计可施。如此看来，统帅部并没有料到敌人会在这里大举进攻，对自己的防御能力也明显高估。6月20日，游击队在平斯克卢尼涅茨鲍里索夫奥尔沙莫洛杰奇诺波罗茨克等铁路，也就是中央集团军群的补给线上展开了大规模的破坏行动，有关进攻开始日期的最后疑虑也被打消了。

　　6月21日至23日，苏军4个方面军开始进攻维捷布斯克两侧奥尔沙和莫吉廖夫，以及博布鲁伊斯科，以便摧毁中央集团军群的防御。从最近几次的进攻战役开始，苏联人发起进攻的方法已臻于完善，虽然进攻前夕仍要展开战斗侦察行动，但是，现在在进攻之前还会展开数小时的炮兵歼灭射击，并大规模地使用空中兵力，其火力非常猛烈。也许为了使空中突击达到最大威力，对于那些防御着苏军决定性进攻方向的3个德军集团军，苏军展开了间隔期为一天的空中突击。当炮火射击和航空火力攻击结束后，又由步兵兵团发起进攻，并由航空兵提供支持和掩护，这样一来，过去常常阻碍苏军进攻的德军炮兵就失去了作用。德军飞机

　　的数量不多，第6航空队只剩下40架完好的歼击机，现在，苏联人的空中优势也壮大了，虽然就绝对数字而言，仍不能将苏联空军与同盟国空军相提并论。步兵突破完成后，强大的坦克兵力立即向突破口挺进。

　　苏军进攻的头几天，许多地段就出现了危险，而预备队又太少。高效率的进攻使德军无法展开某些有效的支援，而苏联人则能快速取得辉煌战果，因此，德军已不可能力挽狂澜。

　　6月21日，由巴格拉米扬指挥的波罗的海沿岸第1方面军和由切尔尼亚霍夫斯基指挥的白俄罗斯第3方面军，分别在维捷布斯克西北和东南方向深深楔入了坦克第3集团军的防御。苏军在维捷布斯克西北展开的进攻同样令人头疼，不同于其他战线的突击，他十分突然，严重威胁着那些处于决定性战役方向上而防御又特别薄弱的地段。次日傍晚，这些深远的楔入行动进一步发展成为了突破。中央集团军群长官只能承认，坦克第3集团军不可能靠着自身兵力扭转局势，它已经没有预备队，而敌人在突破成功后获得了机动自由。在维捷布斯克地区扼守的一个军被包围了。他向发出请求，希望立即放弃“要塞”，解救在此防御的几个师，以便投入到之后的战斗中，但这一请求“由于政治上的原因”而被粗暴地拒绝了，所谓的政治原因就是芬兰有可能退出联盟。将科韦利作为范例，他不顾敌人的压倒性优势，在解围之前支撑了好几个星期。这一答复让人瞠目结舌，中央集团军群长官不知道这么说究竟是妄想以这件小规模的事件去影响芬兰的立场呢，还是完全无视科韦利和维捷布斯克所受包围的原则性区别呢？在以后的决定性日子里，最高军事当局也一直坚持着这种令人费解的固执态度。这样一来，本来还来得及采取措施，将失利的损失降到最低，最后却演变为了惨败。虽然在程度上稍逊色于斯大林格勒的惨败，但就其规模和后果而言，已远远超越了后者。

　　6月23日，苏联人在维捷布斯克附近进行突破，与此同时，白俄罗斯第3方面军南翼军队在奥尔沙以东开始进攻德军第4集团军北翼，白俄罗斯第2方面军在扎哈罗夫的指挥下，开始进攻莫吉廖夫方向的第4集团军。在这里，尤其是在莫吉廖夫方向上，苏联人也展开了一些深远的楔入活动，第二天，这些活动就演变成了突破。第4集团军的预备队被调到了莫吉廖夫以东形成的缺口。6月24日，该集团军司令请求让他们退到沿第聂伯河构筑的所谓掩护阵地去，却被集团军群长官拒绝，并下令任何情况下都不能主动放弃尚未受到攻击的地段。同一天，集团军群长官得知，敌人已突破坦克第3集团军正面，并挺进至战役地区。

　　同一天，白俄罗斯第1方面军在罗科索夫斯基的指挥下，从罗加乔夫西北地区出发，沿着别列津纳河向博布鲁伊斯科方向的第9集团军发起进攻。这里的战事的发展大致和两个友邻集团军正面的情况相同，第一天，敌人就打入了几个又宽又深的楔子。次日，在博布鲁伊斯科地区占领着防御的几个军被包围了。集团军唯一的预备队是坦克第20师，但它并没有很快被投入战斗，于是该集团军司令约尔丹将军被撤职，福尔曼将军接替了他。然而，这依然无法改变第9集团军的悲剧性命运。

　　6月24日前，德军坦克第3集团军在维捷布斯克以南的防御出现了缺口，宽达40公里。这样一来，沿着该市两侧进军的苏军各集团军相邻翼侧就会合了。集团军长官再次请求放弃该市。当防御被打开缺口时仍企图扼守“要塞”，后果将是致命的，更何况，卫戍部队还占用了大批兵力。但仍下令，留一个师在维捷布斯克，另外两个师向后撤退。但是，坦克第3集团军正面的战事发展得过于迅速，最后，敌人围歼了这3个师。

　　6月24日傍晚，敌人的进攻规模和对各集团军构成的威胁已十分明朗，集团军群长官再次请求改变赋予他们的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再次拒绝了这个要求，只允许他们将第聂伯河以东的战线稍微缩短，然而，这并不能解决最主要的问题，那就是消除对第4第9集团军翼侧的威胁。6月25日，博布鲁伊斯科地区第9集团军面临的情况已经很严重。在罗加乔夫西北，他与第4集团军的联系被切断。在这里，苏军向西深远推进，威胁到了莫吉廖夫博布鲁伊斯科公路，还有两集团军相邻的

　　翼侧。在莫吉廖夫方向，第4集团军的中央被突破，左翼也有可能被包围，因为北面的白俄罗斯第3方面军在维捷布斯克东南完成了突破，然后以重兵沿着明斯克公路干线挺进。蒂佩尔斯基将军代替了去休假的海因里奇上将，开始指挥第4集团军，并负责在6月25日夜间将该集团军撤退到第聂伯河。然而，这个决定做得太晚了。苏军突破了坦克第3集团军南翼的防御，在维捷布斯克附近包围了集团军中央。

　　6月26日的战事表明，第9第4集团军正深受威胁。在博布鲁伊斯科以西，白俄罗斯第1方面军发起突击，有可能切断第9集团军通往西部的补给线，并与在北翼展开的急进相结合，包围该集团军。第4集团军南翼暂时还可以顺利地撤过第聂伯河。敌人涌向莫吉廖夫，在莫吉廖夫与奥尔沙之间，同第4集团军的撤退部队同时渡过了第聂伯河。奥尔沙被三面包围，只在西南方向还剩下一条通道，该集团军左翼被迫向这里撤退。该集团军的补给线途经莫吉廖夫奥尔沙和鲍里索夫，被生生截断，因为敌人从北面突击，在奥尔沙鲍里索夫地段切断了明斯克公路干线。坦克第3集团军残部力图在波罗茨克东南的西德维纳河附近阻拦敌人向前推进。第4集团军和坦克第3集团军相邻翼侧被打开了一个90公里宽的缺口，沿着先诺两侧，苏军快速兵团进入了这一缺口。

　　在这种险情之下，却否定了所有反对意见，再次下达命令，誓死捍卫博布鲁伊斯科莫吉廖夫和奥尔沙等“奥赛”，并在每个地方都留下了一个师。两天后，奥尔沙失守，另两个城市也被敌人的重兵迂回和包围，这个命令才被撤销，然而已经太晚了。在本应作为“别列津纳新防线基础”来防守的博布鲁伊斯科地区，敌人已包围了第9集团军主力。第4集团军将一半的兵力撤过了第聂伯河，然而，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退到了几乎延伸至明斯克的辽阔的森林沼泽地带。三年来，兵力强大的游击队一直控制着该地区。而且，这片地区被原始森林覆盖着，所有的渡口和道路都被破坏了，几乎难以通行。敌人以重兵向西南方向推进，在奥尔沙鲍里索夫地段切断了公路干线，这样一来，第4集团军唯一可用于撤退和补给的道路是莫吉廖夫别列津诺明斯克土路。于是，这条路上逐渐聚集了所有后勤机关辎重，还有越来越多的军队。

　　6月29日，第9集团军主力在博布鲁伊斯科地区被包围，第4集团军沿着沼泽地撤退到了别列津纳河，在列佩利附近，坦克第3集团军被击溃，与继续防守着波罗茨克地区的第16集团军失去了直接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