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三 墙里墙外1-(1)
三四年前,老爸还在世的时候,买了一套房子,买完的第二年年初,那几栋楼就已经封顶了。原本以为最多再有一年,我们就可以搬进新房了,可谁成想,一直到老爸去世,这房子都没有交钥匙。
这不是,前几天突然有人打电话通知我说,这房子终于要交钥匙了。所以今天一大早,我就带着琳琳和吴绵来到了买房的这个小区。物业还特意举办了一个什么“交房仪式”,还找来了摄像,摄影,搞得跟什么庆典似的。
之后,又是验房,又是交费的,足足折腾了一上午,这会儿眼看都十二点了,我们几个总算是可以安安生生的站在这新房里了。
这是栋高层建筑,一共有二十五层,因为当时买房的时候入手稍晚了一些,所以可以选择的楼层已经不多了。挑房的当天,老爸不知道去忙什么了,就把这个“重任”交到了我的身上。这二十五层楼,下面四层是商业房,到我选房的时候,就只剩下五楼,八楼和顶楼的十几套房子了。因为之前了解到,高层住宅最好不要选择最顶层,因为后期会有很多的麻烦。五楼,守着空中花园,要说是挺不错的,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跟一楼差不多。我嫌住在五楼守望着空中花园会太吵,所以,就只能选择了八楼。
琳琳这还是头一回见着毛坯房,进到这屋里之后,看哪儿都是稀罕的。一会儿问我为什么这房间都没有门,一会儿又问我,洗手间里为什么空荡荡的。这小丫头就像是头一回进游乐园似的,看完这屋看那屋,真是兴奋极了!最后,还拉着吴绵陪她一起去楼下的空中花园转了几圈儿,玩儿的别提多开心了。
这下一步,就要找装修公司了,刚才来到这个小区的时候,这楼下到处都是发广告的,有卖建材的,有搞装修的,还有卖家具家电的。平时听说过的几家装修公司和家电商场的人好像都来了。可一来我对这方面的东西真的不懂,二来,这房子交的也突然,我事先都完全没有考虑这方面的事情。所以我就和吴绵商量着,先把这事儿放一放,等过一段时间再细说装修的问题。
虽然琳琳这个疯丫头到现在还没玩儿够,可眼看这天都已经擦黑了,中午,我们三个就已经在这附近的小饭馆里将就了一顿了,这晚上,我可不想再在外面吃了。于是我和吴绵哄着骗着,才把这个傻丫头拉上了车。
回来的时候,我们路过了一个都市村庄。因为最近这十来年,郑州发展的非常快,三环以内的都市村庄全部都已经拆除改建了。我们今天路过的兴华南街上,路东边儿还有几栋都市村庄的房子,到现在还没有拆除。之前我做婚礼的时候,也从这儿路过过几回,这个村子里的房子,十年前就已经拆完了,和旁边新盖好的高楼一比,这三两栋的小楼,显得非常的不。
在我的印象当中,这几栋小楼的门窗早就已经拆除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都一直没有拆除。可能是因为这个村子的房子大部分都在兴华南街的西边,唯独这两三栋楼是在路东边,另外这一小片儿的地方也小,拆了可能也盖不了一栋楼。这一转眼,路西的高楼都已经交房好几年了,这几栋小楼却迟迟没有拆除。
今天从这儿路过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这东边的这几栋小楼,终于被围挡围了起来,听着里面的动静,看来,看样子终于要开始拆除了。
走到这几栋小楼的旁边的路口,刚好前面红灯,我就把车停了下来,突然间,我感觉到车窗外面传来了很浓的怨气,我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就在这时,前面突然变了绿灯,我还没反应过来,后面的车就按喇叭催我了。
过来了这个路口,我把车速放慢,然后从手串儿上,把鸟嘴扣了下来。
“好重的怨气啊!”鸟嘴一出来就说道。
“这就是我叫你出来的原因!”
“得咧,秋哥,我明白,你们三位先走,我随后就到!”话音一落,鸟嘴就突然消失了。
这个鸟嘴,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办事的能力,还是绝对让我放心的。这件事儿交给他,我就完全不用操心了。
到政通路右转,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我们就回到了我现在住的小区。
我把车停好了,正准备下车,鸟嘴突然出现在了副驾的位置:“秋哥,事情已经搞定了!”
我点了点头:“行,咱们还是回去再说吧!”
回到家里,琳琳和吴绵直接去厨房准备晚饭了,我和鸟嘴坐到沙发上,鸟嘴用手一指,我们面前突然就出现了一个浑身土灰的小鬼。
这家伙看起来就像是刚从土里刨出来的似的,这头发上,脸上,身上,全都是土,别说长相和年纪了,我就连他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这家伙怎么这样儿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刚才找到他的时候,他就这样儿。”
“哎,我问你,你姓什么叫什么,又是哪里的人呢?”
这时,这个小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这一动身子,这身上的土顺着就掉了下来。
我虽然没有洁癖,但看着他这满身是土的样子,我还真觉得很不舒服。
我跟鸟嘴说,让他带着这家伙收拾收拾了再来见我,鸟嘴笑了笑,起身拍了拍这个小鬼,两个人突然就一起消失不见了。
他们俩是走了,可这半空中,还弥漫着那小鬼身上掉下的灰尘,我用手扇了扇,起身来到了窗口,把窗子打开,点上了一根烟。
这根烟刚吸了两口,就听我身后,鸟嘴的声音:“秋哥,我已经帮她收拾好了!”
我回过头来一看,这小鬼原来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的脸色包括身上皮肤的颜色,明显比普通人白了许多。而且是那种很病态的白,看着让人很不舒服。
“鬼差大人,我死的,好冤啊!”
这个女人名叫做闫敏霞,出生于一九四一年,不过早在五十四年前,也就是一九六六年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说起她的死因,闫敏霞哭了好久,才算把整件事跟我们说清楚。
闫敏霞是郑州本地人,生长于某都市村庄,不过那时候的都市村庄,可不像现在这么富裕,城里的人都管她家那带叫作农村。
闫敏霞是家里的独女,因为母亲的身体不太好,她出生不久,母亲就撒手而去了。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母亲走后,父亲终身未再续娶,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把闫敏霞拉扯到大。
一九六零年,正好赶上了自然灾害,全国各地出现了很多逃难的人。还好闫敏霞家里的人口也少,村子里的人,平时也对他们父女也挺照顾,所以那两年,他们家的生活虽然也挺困难,但比起大多的家庭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