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仲裁者-(2)

　　 “更何况，”夜瞳胸有成竹地说道：“如果兰斯公子能够除掉大仲裁者，我们山帮夜帮林帮海帮都会听从兰斯公子的号令，如果公子有意於逐鹿东方联盟，这一股力量足够可以让兰斯公子左右东方联盟的局势。”

　　 兰斯冷冷淡淡望者夜瞳，似乎不太感兴趣的说道：“你说这句话是代表了另外三个族的人说的，还是仅仅是你自己的一种臆测？再者，就凭你们也可以左右东方联盟的局势？好像有点夸张了吧？”

　　 夜瞳和兰斯的目光对视著，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坦诚的味道说道：“兰斯公子来到东方联盟不久，大概不太清楚东方联盟的事情。请让我来向你兰斯公子梢做分析，兰斯公子当然会明白，夜瞳所说的话，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兰斯点了点头，目光中忍不住也流露出了欣赏的神色。兰斯接触夜瞳的这段时间，夜瞳所表现出的机智和决断都给兰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夜瞳回忆道：“在东方联盟，活得最难的就是我们这些被成为贱民的人。我们夜族，山族，林族，海族自古以来就在这一片土地上生息繁衍，这山，这水，这草原，森林，这土地都是众神赐给我们的。如果不是一百年以前西人入侵到这里，抢占了我们的家园，掠夺我们的财产，把我们从我们的土地上赶走，变成身无分文的流浪者。到今天，我们仍然过著平静的与世无争的日子。”

　　 兰斯微微点点头，这段历史他也曾经听长风提起过。

　　 现在大陆上的人类文明，主流的文明仍然是当年发源於圣山南面的光明王朝文明，光明王朝是由发源於光明河畔的莱特族人建立的，後来逐渐征服了圣山北面的几个小国家，将光明王朝的文化传播出去。当光明王朝覆灭的时候，圣山北面的几个附属国先後独立，在近一百年时间各自发展了自己的文明。

　　 而在东方联盟，就是这些西方国家的冒险者们在这里建立的一个政权，被当地的人们成为西人。而发源於莱特文化的西方文化，也随著西人在这里建立的东方联盟成为主流的文化。从这个角度说，冬雪，剑寒春水都属於外来的侵略者。

　　 夜瞳继续解释说道：“可笑的是，那些西人在这里建立政权之後，就自认为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开始肆意的掠夺我们的土地，屠杀我们的兄弟姐妹，在这里我们的生命和财产没有任何保障。我们是弱者，弱者是不会有人可怜的。我们只好自己保护自己。

　　 “所以，只要是夜族人在的地方，所有的族人就会团结起来，成为一个整体。例如，目前在红龙城的居民中，有将近十万人是我们夜族的人，这些人，每一个人遇到困难，都会来到我们夜帮寻求帮助，因此，能够获得我们夜帮山帮林帮的全力支持，就意味著一的背後有几十万人的支持。你的触角可以延伸到红龙城的任何一个角落。”

　　 夜瞳直视著兰斯说道：“象红龙城夜帮这样的组织，在东方联盟的七个城市都存在，平常族人之间也有著密切的来往，如果兰斯公子能够除掉大仲裁者，就会获得东方联盟境内所有的夜族人，山族人，林族人，海族人的支持，不仅如此，整个地下世界，只要兰斯公子同意，有夜瞳帮忙，都是兰斯公子的囊中之物。”

　　 听到夜瞳的话，兰斯怦然心动，对於什麽左右东方联盟的局势，逐鹿东方联盟兰斯倒是从来没有想过，但是，如果能够控制地下世界，将会使自己有著非常灵通的消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为了寻找秀兰的下落盲人瞎马的找来找去，事倍功半。而且对於自己在东方联盟寻找拉尔的事情将会大有帮助。

　　 想到自己前来东方联盟寻找拉尔，却不小心深深的卷入了东方联盟的权利斗争，到现在还越陷越深，兰斯真的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希望救出秀兰之後，就什麽事都不管了，专心找拉尔。有了这麽多人做耳目，应该不太难吧？当然，前提是这个看起来很老实的家夥没有夸大自己的力量。

　　 兰斯问到：“你来找我是你个人的意见，还是和林帮山帮的帮主商量过的？”

　　 夜瞳犹豫了一下说道：“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但是我确信，如果兰斯公子能够杀死大仲裁者，我就能够说服他们尊奉兰斯公子号令。”

　　 兰斯点点头，心想这才合理，因为夜瞳现在和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冒著掉脑袋的危险，如果夜瞳这时候回答他已经和另外两个帮主商量过，兰斯反而会怀疑夜瞳此言的可靠性，更可能使夜瞳此前所说的所有的话的说服力大打折扣了。

　　 “好吧。”兰斯终於下定决心，用沈重的语气说道：“我可以对付大仲裁者，但是时间和地点由我来选。你只管提供给我情报。”心想反正这个所谓的大仲裁者肯定和海克斯有关系，顺水人情，为何不做？

　　 夜瞳点头同意，反正只要不用自己去拼命，有什麽不能同意的，而且除掉大仲裁者决非易事，如果兰斯夸口自己多长时间内搞定，夜瞳反而要担心兰斯的诚意了。

　　 兰斯淡淡地说道：“现在你该付给我报酬了吧？夜梦究竟在哪儿？”

　　 夜瞳犹豫著说道：“在自由者同盟的手中。”

　　 兰斯皱眉望者夜瞳说道：“自由者同盟？这也是地下组织之一吗？好像没有被列入把八大帮派。”

　　 夜瞳解释说道：“自由者同盟是一个夜族山族海族林族的激进分子组成的组织，目的是用武力推翻目前的西人建立的政权，把西人赶出我们的土地，建立一个自己的国家。他的帮派成员很秘密，有好多甚至是我们夜帮的人，但是却又不在地下联盟之内。”

　　 “为什麽？”兰斯觉得不可思议，认真说来，这才是百分之百的地下组织。

　　 夜瞳耸耸肩，眼中也流露出困惑的神情说道：“不知道。我们所知道的是，大仲裁者从来不理会自由者同盟的事情，在地下规则城中也声明不干涉自由者同盟的行为。不过有一种传说……”

　　 看著夜瞳犹豫的神情，兰斯知道夜瞳一定觉得这种传说并不可信，犹豫著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出来，於是兰斯催促道：“任何事情都有存在的理由，不可能空穴来风。不管什麽传说，你现在告诉我。”

　　 夜瞳鼓气勇气说道：“有个荒诞的传说，自由者同盟的创立者是一个神秘的人物，当大仲裁者来到东方联盟的时候，两个人就有过初步的接触，最後据说大仲裁者奈何不了自由者同盟的创立者，於是定下了互不侵犯的协议。”

　　 接著夜瞳又解释说道：“我觉得这个传说并不可信。因为首先自由者同盟的现在为止，没有人知道他的创建者是谁。甚至是内部的高级信徒都不知道。由於自由者同盟到处在东方联盟境内煽动叛乱，成为百分之百的非法组织，只要稍微露出风声，就会有军队前来剿灭，所以它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尽管这个自由者同盟的首领非常神秘，但是我坚决相信，他不可能的敌得过大仲裁者，因为……”

　　 夜瞳说到这里加重语气说道：“大仲裁者基本上是不可能以人力战胜的。”

　　 兰斯露出了又好气又好笑的笑容说道：“既然大仲裁者无法以人力战胜，你让我来杀他，难道是让我来送死吗？”

　　 夜瞳望者兰斯，目光中充满信心，说道：“你不一样。我能感觉到。当我站在你的面前的时候，就连我想起大仲裁者的时候都没有那麽恐惧。你不知道，平常的时候，说起大仲裁者时候，整个人都会有一种被捆住了，动都动不了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和兰斯公子你在一起时间越长，就越淡。现在基本上讲起大仲裁者，我已经没有那麽害怕了。”

　　 兰斯心中一动，恐怕夜瞳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麽他会相信自己能够打败大仲裁者，解救夜帮。唯一的解释，这是基於夜瞳的直觉。也许是自己身体中特殊的精神能量正好能够克制大仲裁者所发出的引发了他们内心深处恐惧的精神能量。

　　 “你是说，夜梦现在在自由同盟的手中，你有把握吗？”兰斯不得不再次确认，看一看夜瞳提供给自己的消息有多少的可靠性。

　　 夜瞳解释说道：“尽管我并不能阻止夜帮的人加入自由者同盟，而且他们也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几个心腹的兄弟加入了自由同盟，并且获得了自由同盟在红龙城的首领的信任。其中一个人前几天偶然的在接受首领召见的时候，发现了首领在房间里藏著一个女孩儿，从首领和那个女孩的对话当中，听出那个女孩的名字叫做夜梦。”

　　 兰斯一震担心的问道：“那个首领是男的吗？”心想夜梦千万不要什麽事才好，否则真不知道幽原会做出什麽事来。

　　 夜瞳忙道：“自由者同盟在红龙城的首领是一个巫师，名字好象叫做奥修，大概有五十来岁，平时深居简出很低调的。据说他修行的是我们夜族的巫术，法力非常高强。”

　　 兰斯张了张嘴，想要问夜瞳夜梦有没有被……，却发现实在问不出口，只好挥了挥手，叹口气，心想既然夜梦在自由者同盟的手中，那麽自由者同盟就和这一次的野兽军团的围城脱不了干系。自由者同盟善於煽动叛乱，而琉璃城又凑巧这时有土著居民的起义，事情不会真的那麽巧吧？

　　 想起夜瞳说还有一个图老大的重要消息，兰斯问到：“关於图老大，有什麽消息？”

　　 夜瞳神秘地说道：“图老大据说总是有源源不断的奴隶的来源，不管别人要多少奴隶，图老大都能够迅速地从别的地方弄来。有人传说图老大根本就是为强盗销赃的。近几天以来，图老大连续的近了四大批奴隶，每次数量都在四百到五百之间，”

　　 兰斯刚刚想说这个消息没有什麽稀奇的，忽然转念一想，看夜瞳的表情如此神秘，这中间一定另有玄机，他不直接说出来，看来是心中还想要考验自己一下，毕竟自己年纪尚轻，夜瞳心中还无法完全信服。

　　 兰斯心中灵光一闪说道：“你这样说，图老大平常出售的奴隶数量一定大大少於这个数量？”

　　 夜瞳点了点头。微笑不语。

　　 兰斯忽然明白了夜瞳话中之意，感到脊梁骨一阵发凉，想起上次在图老大的奴隶交易市场看到的那一屋子好几百人的奴隶，还有两个自称狮子和狼的好手，想必就是传说中的野兽军团的六个首领中的两个：青狮和野狼。

　　 原来野兽军团早就已经秘密潜入城内，就等待著攻城的时刻来临，从城内杀出，只要在城内放几把火，自然军心大乱，然後选择东西南北四门中的一门从城内突破，在守军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简直易如反掌。整个红龙城立刻不攻自破。

　　 想起长风忧心忡忡的样子，兰斯先前还不以为然，现在才知道长风的忧虑不是没有道理。

　　 本来以如此大量的军队化装入城，而且还要有住宿和供给，想要不引起注意简直不可能。但是偏偏是有这个图老大作为内应，在经常贩卖人口的图老大的掩护下，使一切成为可能。

　　 兰斯望者夜瞳，深吸一口气，说道：“既然你能猜出来，其他人岂不是一样能猜到？图老大的保密工作作的不好啊！”

　　 夜瞳微笑者说道：“恐怕也只有夜某人一个人知道了。图老大的贩运奴隶总是神神秘秘，不让人看见，我也是今天要和兰斯公子一战後，想起要调查图老大的。凑巧图老大手下有一个我们夜族的族人，把来往记录偷看了一遍。”

　　 夜瞳眼中闪烁著智慧的光，续道：“整个红龙城，只要需要雇人，就避不开我们夜山林海四族的人。兰斯公子当知道我先前所言不虚。”

　　 兰斯心中凛然，倒不是夜瞳的情报准确和行动迅速让他吃惊，尽管这也很惊人，但是毕竟兰斯已经有所体会，让兰斯震惊的是，夜瞳会想起图老大急於置兰斯於死地的不合理处，因而及时对此展开调查。足见这个人心思细密，不象他先前所表现的那麽直爽。

　　 这一点，连兰斯都疏忽了。因为图老大的态度变化很快，快到了让人摸不著头脑，第一次见到是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接著兰斯到图老大的宅院窃听到秀兰的下落，准备救援，竟然被图老大先行一步，改变了计划，然後图老大的态度就明显的改变了，下午就布下圈套，动用整个地下世界的高手要杀死兰斯。

　　 这种态度的迅速改变实在是耐人寻味啊！究竟有什麽原因使图老大不得不动用他宝贵的同盟互助机会来杀死兰斯呢？按照夜瞳的说法，同盟互助是奖励给交纳金钱最多的帮派的一年只有一次机会，可以号令所有地下同盟的力量。

　　 也许是图老大有什麽重要的计划被兰斯看穿了，被抓住了把柄？夜瞳正式循著这个思路发现的图老大的秘密吧！

　　 兰斯望著夜瞳，不得不重新评估对他的印象，说道：“你的消息不会就到此为止吧，我想。”

　　 夜瞳露出会心一笑，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纸条，上面写著几个地址，说道：“这是分四个地方安置的四批‘奴隶’的地址。”

　　 兰斯接过纸条，心中才略微松了一口气，又问起自由者同盟的情况，但是兰斯现在的确已经无心思考这个问题，急於把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告知长风，於是约好晚些时候再在此地联络，夜瞳和兰斯定下几种联络手法，兰斯这才急急忙忙去找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