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陈竟从盒中取出同心锁,触手温润,显是找来的好料子。他翻来覆去地摸了数遭,脑中急风骤雨,最后一笑道:“有所谓宝玉配君子,贤弟有心为我这个当哥哥的找来这样的好玉,我当然是很开心的……不过……不过这样的锁样式在中国另有一个叫法,叫作长命锁,是大人赠给小孩子,是要拴住他的性命,好叫他不要夭折
“所以这玉锁固然很好,可为兄已是老大不小了,如果戴着这样一把玉锁,实在是招人笑话”陈竟把一双玉锁往盒里一装,推还给费德勒道:“贤弟见谅,为兄实在是要不得。”
推送至费德勒手边,可费德勒果真不接。
不过便是下不来台,陈竟也要硬下三分。他把漆盒往费德勒原本的小手提箱里一放,且要好心为他合上。陈竟道:“不过这好宝贝你也甭白瞎了,老二,你好好收着,你这年纪轻轻身强体壮,肯定有使上它的那天……我看时候不早了,咱先往回走”
陈竟眼贼,只见费德勒手势一动,马上后撤,可真是小的打不过大的大的打不过强的强的打不过不是人的,这边陈竟才不过心眼一动,手已叫费德勒扣住了。陈竟惊得大叫一声道:“贤弟,万万不可!咱咱有话明早起来再说!”
可费德勒哪儿听过他的呀?小汽车里不开灯的光景也看不出费德勒的神情,只觉黑不隆冬里,费德勒狩猎似的把陈竟一拖,攥着陈竟的后脖子,事发剎那,陈竟险以为是费德勒今夜没吃饭,饿得凶性大发要把他活吃了,可真是他爷这鸟眼睛不争气,依稀看见费德勒柔缎似的长发,他竟又心旌摇曳起来。
两头车窗洞开,陈竟挣回身去,扒着窗框子便想往外钻。他道:“贤弟!有话我们好好说有话我们”可却叫费德勒剪了他双手去,囚牢似的环住他。陈竟心里头是说不出的后悔早知道费德勒不吃“长命锁”这套,他把礼收下不得了吗?
可后悔没有太多,大约只有三分,陈竟便觉费德勒的长发面纱一般覆落在他腮面上,费德勒挲着他打了结的一对手脖子,将唯一能见得几分柔软的唇舌与他相接。
人鱼之口舌,与人之口舌有什么分别?依陈竟来看,他觉得没有分别,并不会咸津津的。陈竟受囚似的制在这方尺之中,而费德勒钳着他,不住地吮吻他,吻得陈竟有进气儿没出气儿,可于躯体之外,陈竟竟心中更生出一种莫大的痛苦。
可这痛苦是为何?他陈竟虽时时暗恨遭了这样的霉祸,可陈国业是他从没见过面的亲人,便是有朝一日他当真与费德勒悖逆人伦,也不至于叫他痛苦,不过是添一桩麻烦。
陈竟一阵朦胧,忽然趁费德勒不备挣出手来抽出枪去,枪匣是时时满弹,陈竟关了保险,把枪口顶住费德勒的额头。费德勒把他一松,这一口从嘴巴里憋到骨头里的始方畅通,陈竟因缺氧而昏沉,但听似有人暴怒地厉喝道:“妈的,你这头臭杂鱼小畜生费德勒,你他娘的把老子当什么?!”